CHAPTER12花名册(第7/7页)

“你先走。”维京说。

这是维京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豆子所知,这是维京第一次注意到还有他这么个人。很自然,豆子也把自己对维京的兴趣隐藏了起来——正是因为这种兴趣,才使他成了安德·维京看不见的人。

维京紧跟在他后面进入宿舍。豆子沿着两边铺位中间的过道向里走,一直朝最里头走去。按照不成文的惯例,那里是最小的士兵的铺位。他用眼角瞥见其他孩子正用一种混杂着厌恶和讥笑的眼光,打量着他穿过宿舍。他们的眼睛里分明在说:像这样一个和残废差不多的孩子居然也能混进一个战队?

在他身后,维京第一次发话了。声音洪亮自信,听不出丝毫的紧张。“我是安德·维京,你们的指挥官。铺位要按资历分配。”

传来几个新兵的叹息声。

“床位按年龄和入伍先后安排,老兵睡在房间里头,新兵睡在前面!”

叹息声停了下来。这与惯常的排位方式相反。维京在试着打破一些条条框框。不管他什么时候进宿舍,离他最近的都是新队员。这样,新队员就能得到他的关注,不至于被忽略。

豆子掉过身,往宿舍门口走。他是战斗学校里最小的孩子,与另外五名最新一批从新兵小队里调来的孩子一道,得到了离门最近的床位。豆子的床位在尼古拉对面的上铺,他俩来自同一个新兵小队,资历相当。

豆子费劲地爬上他的床,身上的急冻服碍手碍脚的。他把手掌按在橱柜上,没什么反应。

“初次升入战队的队员注意,”维京说,“直接拉开柜门就行了,没有锁。这里不存在私人隐秘。”

豆子费力地脱下急冻服,把它放进橱柜。

维京在铺位之间巡视一遍,以确定没人违反他的排位规定。然后不慌不忙地走到宿舍前头发话道:“很好,全体士兵。现在穿上你们的急冻服,立即投入训练。”

豆子恼羞成怒地盯着他。维京刚才明明看见豆子在脱急冻服,为什么他不提醒一句,让豆子别急着脱掉它呢?

“我们早晨的训练安排是,”维京接着说,“吃完早餐后立即开始训练。学校规定在早餐和训练之间给大家一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这个,要等我看过你们的表现后再决定。”

真是的。豆子感到自己像个傻瓜。维京当然会下令马上训练。他并不需要谁来提醒他别急着脱下急冻服。他本来早该料到这一手。

他把急冻服扔到地板上,溜下床。其他孩子大多在说话,相互拍打对方身上的急冻服,把玩他们的武器。豆子赶紧往身上套急冻服,但由于改衣服耽误了时间,他一直还没搞清楚衣服的搭扣方法。他脱下几片部件,想弄清楚教官们刚才是怎么把急冻服套到自己身上的,一时又看不出个所以然。最后他干脆把所有部件都卸下来,放在地板上,然后动手组装。

维京好像根本没看到豆子在做什么,瞄了他的表一眼。显然三分钟是他预定的时间。“好,全体士兵,立刻出发!离开宿舍。”

“可我还光着身子!”一个男孩嚷道。豆子的脑海里立刻闪过发出喊声的那个孩子的档案:安瓦,来自厄瓜多尔,埃及后裔。

“下次快点。”维京说。

豆子也还光着身子。而且,维京一直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和自己的急冻服纠缠不休。他本可以顺便搭把手帮我一下,他也可以再等两分钟。我干吗要把自己选到这个该死的战队里来呢?

“在我发出命令后三分钟,你们必须离开宿舍——这是这个星期的规定。”维京说,“下个星期改为两分钟。动作快点!”

一进走廊,飞龙战队的行军表演立即成为焦点。往教室走的孩子和在走廊里自由活动的孩子,都停下来看热闹。衣冠不整的队员自然成了被嘲弄的对象。

我是自己把自己调进这个战队的。豆子一边提醒自己,一边夹紧胳膊跑,他必须注意不能让急冻服的零配件掉到地上。

[1]二十世纪著名军事理论家,写有一系列对二战影响深远的论著。

[2]十八世纪普鲁士著名军事理论家。

[3]作者杜撰的一种不受光速限制的即时通信设备,借助这一设备可以在任意距离上实现即时通信。

[4]“woo”是“求爱”的意思,“woo-hoo”是“太棒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