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虫族女王(第6/10页)

“没关系,从很多方面来看,他是你们的父亲。”

“米罗最有头脑了,他明白怎么做最好,他想出来的办法总是最棒的。连妈妈都要依靠他。照我看,等星际议会派来对付我们的舰队飞到的时候,我们肯定需要米罗。他会研究所有信息,他不在时我们学到的所有东西都交给他研究,让他把各种情况放到一块儿分析,再告诉我们该怎么做。”

安德忍俊不禁。

“这么说,这个主意糟透了。”奥尔拉多道。

“你比我认识的所有人看得更清楚。”安德说,“我还得好好想想,不过你可能说得对。”

两人默不作声地飞了一会儿。

“我刚才只是说说而已。”奥尔拉多说,“想起什么就说什么,把他跟过去那个故事扯到了一起。说不定那个故事根本不是真的。”

“是真的。”安德说。

“你怎么知道?”

“我认识马泽·雷汉。”

奥尔拉多吹了声口哨。“你的年龄可真大呀,比这些树都老。”

“比所有人类殖民地都老。可惜,这么大岁数,还是不够聪明。”

“你真的是安德?那个安德?”

“所以我的密码也是它。”

“有件事挺好玩的。你来这里之前,主教告诉大家你是撒旦,家里只有金一个人把他的话当了真。可如果主教告诉我们你是安德,说不定你一来这儿大家就会在广场里拿石头砸死你。”

“那你们现在为什么不砸我?”

“现在已经了解了你嘛。这就大不一样了,对不对?现在连金都不恨你了。等你真正了解了什么人,你很难再恨他。”

“也许该这么说,除非你不再恨他,否则很难了解这个人。”

“这算不算循环论证?堂·克里斯托说绝大多数真理只能用循环论证的方式表述。”

“我觉得这跟真理没什么关系,奥尔拉多。只是原因与结果的关系。造成结果的原因很多,很难分清,但科学只相信第一个原因:推翻一块多米诺骨牌,其他各块也随之倒下。但一涉及人,真正重要的原因却是目的。这个人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只要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就再也无法恨他了。你可以怕他,却恨不起来,因为你自己心中也有跟他一样的想法。”

“你是安德,妈妈可不喜欢这个。”

“我知道。”

“但她还是爱你的。”

“我知道。”

“还有金,说来真好笑。知道你是安德后,他因为这个更喜欢你了。”

“因为他喜欢四处征讨,我的名声之所以那么坏,就是因为我赢了一场征讨。”

“我也更喜欢你了。”

“是啊。”安德说。

“你杀的人比历史上任何人都多。”

“干什么都要做到最好,你母亲不是这样教你们的吗?”

“你替父亲代言时,我简直替他难过死了。你让大家互爱互谅,但你怎么却在异族屠灭中杀了那么多人?”

“我当时以为自己是在打游戏,不知道是来真的。但这不成其为理由,奥尔拉多。即使知道是真正的战争,我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情。当时我们以为他们想杀死我们,我们错了,但当时我们没法知道真相。”安德摇摇头,“我懂得更多,了解自己的敌人,所以我打败了她——虫族女王。我太了解她了,了解到爱上她的程度。也许是太爱她,爱到了解的程度。我不想再打下去了,当时我想退学,想回家,于是我炸了她的星球。”

“但今天我们找到了理想的地方,可以让她重获新生。”奥尔拉多严肃起来,“你肯定她不会找我们报仇吗?不会消灭人类,从你开始吗?”

“就我所知,”安德说,“我有把握。”

“也就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把握大到将她复活的地步。”安德说,“我们对任何事情的把握,最多也只能大到这个地步了。相信到一定程度,然后据此行动,仿佛自己的信念就是事实本身。当我们的信念大到那种程度,我们便称之为知识、事实,把身家性命押在上面。”

“我猜你现在做的就是这种事,认定她就是你所相信的那种人,把你的命押在这个信念上。”

“我的心气儿比你说的还要高那么一点儿。我也把你的命押上去了,还有其他所有人的命,我骄傲得连别人的意见都没征求过。”

“真有意思。”奥尔拉多说,“如果我问什么人,他们愿不愿意信任安德做出关系到全人类命运的决定,他们会说当然不愿意。但如果我问他们信不信任死者代言人,他们就会说信任,至少大多数人会这么说。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你们是同一个人。”

“是呀。”安德说,“有意思。”

两人都没有笑。过了好长时间,奥尔拉多又开口了,他的思绪飘荡到一个对他来说更要紧的问题上,“我不愿意三十年都见不到米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