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男儿有泪不轻弹(第11/12页)

孙亚东笑道:“总是你家大舅子,不通个气总不好嘛。”

高长河心里的火更大。派人到省城追空调你不通气,现在倒通气了!

孙亚东又说:“还有个事,就是平轧厂长何卓孝的老母亲昨天下午去世了,也是巧,我正好到医院拿药,他们院长就向我汇报了,说人是你送来的,何卓孝又不在家,问我怎么办?”

高长河看了孙亚东一眼:“你打算怎么办?”

孙亚东道:“我这不是向你请示么?”

高长河问:“何卓孝的家,我要你去看看,你去看了没有?”

孙亚东叹了口气说:“看过了,也把情况全弄清楚了,这个同志确实是为了自己母亲才走到这一步的,想想真是让人痛心!说实在的,当了这么多年纪检干部,我还真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事,心里真不是滋味!”

高长河意味深长地道:“我们下面的干部不容易呀!”

孙亚东感慨说:“是不容易,太不容易了!所以,高书记,我建议对何卓孝的问题从宽处理!一定要从宽处理!”

高长河眼睛一亮:“哦?说说你的意见。”

孙亚东认真地想了想:“高书记,你看是不是这样?可以以诈骗罪立案,涉及三万九千多元,不立案恐怕是不行的,那就无法可言了。但是,进入法律程序后,我们市委一定要有个态度,我的意见可以考虑判处缓刑,你看呢?”

高长河十分失望,苦笑着叹了口气:“再商量吧!”

这时,文春明从滨海市昌江江堤上打了个电话过来,询问围堰乡的情况,高长河大体说了一下,道是集团军出动了,一切撤离工作都落实了,要文春明放心。文春明在电话里也把滨海这边的情况顺便向高长河通报了一下,把滨海市委书记王少波大大表扬了一番,说是王少波这些天可没闲着,指挥十万人日夜固堤,现在看来滨海不会有大问题。

这边电话刚放下,姜超林的电话又打进来了,说是集团军的几千官兵开上来了,围堰乡的撤离工作已经开始,要高长河转告省委,不必再为围堰乡的事分心了。

高长河连声向姜超林问好,一再要姜超林注意身体。

姜超林嘶哑着嗓门说:“长河,你放心,我身体好着哩!”

高长河又要田立业听电话,嘱咐田立业,一定要保护好老书记。

田立业在电话里连连应着,要高长河放心。

孙亚东也想起了田立业,说:“高书记,对田立业的问题,昨夜我就想说的,可大家在研究抗洪,加上田立业又在面前,我就没说——田立业到烈山主持工作后干得真是很不错哩,像变了个人似的,现在说撤就撤,也太说不过去了吧?我们不能因为刘华波一句话就这么干嘛!既不公平,又没有原则性!”

高长河“哼”了一声:“孙书记,我可不是你,得听招呼!”

孙亚东还想争辩几句,高长河却挥了挥手:“就这样吧,孙书记,今天你值班,没有什么重大的事就别找我,我到国际酒店和国家经贸委的领导见一下面,就下去检查防汛,对付洪峰。”

孙亚东只得把没说完的话咽到肚里,起身走了,去了市委。

孙亚东刚走,刘意如又来了,高长河意识到时间到了,便随刘意如出了门。

上了车,一路往国际酒店赶时,高长河仍挂记着何卓孝的事,便问刘意如:“何卓孝的母亲昨天去世了,你知道不知道?”

刘意如说:“知道,孙书记也知道!”

高长河问:“这事你们通知何卓孝没有?”

刘意如说:“通知了。何卓孝是孝子,在电话里就哭得没人腔了。”

高长河问:“为什么不让他从上海回来?”

刘意如说:“是老何自己不愿回来,说是再有两三天上海那边就谈完了。”

高长河黑着脸不作声。

刘意如叹了口气:“高书记,就这样,孙书记还盯着人家不放哩!”

高长河闷闷不乐地说:“这你也别怪孙书记,这是孙书记的份内工作!”

刘意如淡淡笑了笑:“高书记,不是我多嘴,要我看,你这班子得调调了。”

高长河注意地看了刘意如一眼:“哦?怎么调?调谁?”

刘意如说:“当然是调孙亚东了!”

高长河故意问:“为什么不调文春明呢?”

刘意如笑了:“高书记,这您还要问我呀?你心里都不明白?”

高长河不露声色,挥挥手,“你说说看嘛!”

刘意如轻轻咳了声,慢条斯理地说起来:“有三个理由。第一、文春明对你没有期望值,而孙亚东有,孙亚东曾经是你中央党校的同学和朋友;第二、文春明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当着市长,却从来没忘记自己是市委副书记,而孙亚东抗上,经常会不自觉的忘记这一点;第三、文春明是拉纤做实事的,孙亚东主观上不论怎么想,客观上都是给你添乱的,比如何卓孝和平轧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