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11/17页)

刘可可看着老人的背影,喃喃地说:“那个老人太神秘了,我发现老人很象一个人,哦,不,它象是一个传说。”

成天没有她那么高的兴致,他好象被老人的话给击中似的,脸上显着一种怪怪地表情。他回过头,说:“走吧。”向着吉普车的方向走去。刘可可追上他,大声说:“唉,你说老人说的那个预言会成为现实吗?”

“也许吧,一个老人的预言可能会比很多现代的仪器还要准确。我宁可信她。”成天回过头,寻找那个消失在地平线深处的老人的影子。说:“一个老人就是草原的一部历史。只有她们才与草原最近……”

五十一、遥望冬天

王青衣从刘可可她们那儿回来,他抬腕看表,才十点多。今天星期天,实行双休日后,他一下子就感到了一种无聊,平常时间忙碌起来,心里被一堆事情给塞得满满的,忙得舒服,也痛快,可一到了星期天,他就有些发愁。心里一下子就空了出来,让人有些难受。他现在才发现最难忍受的是没有事的那种寂寞。看书吧,就那么几本,他几乎看了十几遍,他不是个好看书的人。看股票书吧,那些股离他又十分远,他相信的是在现场的那种随机应变与对现场股的了解。手头的几份报纸也是上个月的,这儿每月通邮一次,今天刚好是通邮时间。他估计有兰静的信,兰静每月给他一封信,还会给他捎来一些好吃的东西。他发现自己竟然在半个月前就开始盼着这一天的提早到来了。刚才他在刘可可那儿看了看,她们一直在忙着,也没有什么他可以帮上的忙。他心里装着事,就提前告辞出来了。

草原上干净辽远得让人绝望,刚开始来时的那种兴奋感与新鲜感早就消失了。他有些懒散地向前走,那儿有条被人踏出来的路,每月的这一天邮车会在这儿停下,把邮包交给骑兵连。王青衣走到前面离路口不远处,他发现在路中竟还站着一个人,在那儿望着远处,若有所思地看着什么?从背影上看,好象是成天,他的背影很宽,有种很结实的感觉。王青衣第一次发现成天的背影竟然很好看。他远远地看着,想不明白成天来这儿干什么?据他所知,成天一年到头收不到一封信,好象他是一个被遗忘了的人。每逢到邮车来时,他都会躲开,时间长了,大家收到信什么的,也都躲开他。王青衣摇了摇头。快步走了上去。成天听到他的脚步声,回过了头。

王青衣说:“嗨,你怎么在这儿站着哪?我刚才还以为你在刘可可那儿?没想到会在这儿看到你?”

“得了吧,你又开我的玩笑了。”成天点点头,说:“早晨起来我到你那儿,你出去了。通信员说你肯定会在这儿出现,我就来了,没想到还真让他说中了。”

“我去刘可可她们那儿看了看,人家毕竟是客人,我也是例行公事。没想到那几个女孩子真让人不敢小看哪。她们已经完成了兰骑兵与那匹顿河马的交配工作,正准备着第二步的基因分离。我听都没有听到过,好象说天书一样。”王青衣从身上摸出支烟来,示意成天也来一支,成天摆摆手,说:“昨天我去过了,她们的进展还真快哪?”

“怎么?后悔了吧,我就知道当初你让我负责他们的配合工作,就是言不由衷的话。不过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去关心她们比我更受欢迎哪?尤其是那个刘可可,我一去就不断地问你的情况,象查户口似的,我把知道你的那点情况都讲了几十遍了,实在没辙,我只好现编现卖了。我给你说,象你这样的主儿,她们可新鲜了,在城市里她们那儿见过呀?”王青衣深吸一口烟,吐出一个长长的烟圈。“不过我可听说,你还给人家刘可可洗过脚,你小子可真行呀?”

成天的脸红了,他摆着手说:“连你也信这种开玩笑的话。我用自己的一次失眠来发誓,如有此事,就让我失眠一次。”在高原上失眠是最让人烦的一件事,大家打赌发誓也就把这当成了一种很重的赌注。

“得了吧,有没有你自己清楚,不过我可提醒你,许多事情要加快节奏,该办则办哪,否则到手的鱼别又出溜到了水里。”王青衣故意逗着成天。他发现成天的心情今天还挺好。是因为刘可可吗?

“好了,说点正经的吧。我今天找你来可是有事的。一是陪你等信,二是想给你通通气,把连里的情况说一下。”成天看着严肃起来的王青衣说:“昨天我陪刘可可去找萨日娜的奶奶。她说今年可能会有大雪灾,也就是我们蒙古人说的铁灾。”

王青衣把烟头扔了,问:“消息可靠吗?有没有得到气象局的证实?”

“目前还没有,老人是凭自己的经验来预感到的。不过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草原上今年的气候太反常,今年夏天没有下过一场雨。二十三年前,我在家乡时就历经过一场这样的气候,当时草原上也如同今年一样,很多的青草被太阳烤死。田野间的各种动物纷纷搬家,记得当时我们看得最可怕的是草原上上万只老鼠成群结队地跑上路,向远处搬迁。昨天我又问了几户当地的牧民,他们也见过几次上百只的老鼠搬家的景象,老人们都说,凡是出现老鼠搬家,都是有大灾与大难出现前的征兆。而据老人讲,这场大雪还可能会很大,而这些东西气象局是无法预测到的。”成天心焦地说:“我遇到过铁灾,当时我才十多岁,我们上百户人赶着成千上万只牛羊去转场。结果回来时,就只剩下了几千只,很多老人在那次雪灾中死去,我的右脚冻掉了一只脚趾头。到现在一到冬天就习惯性地疼。我是害怕哪?我们连有上百匹马,还有两千多只羊,我们到时候可不能转场,那时候唯一的可能就是不是冻死它们,就是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