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6/10页)

王青衣有些吃惊地看着马格,他问道:“你究竟爱那个女孩子什么呢?”

“不知道,反正我见到她的第一面时,就觉得不行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真实纯净的姑娘,她……几乎一下子就让我吃惊了。我觉得我一定要娶她,这可能是我最大的心愿了。我当时甚至想到自己可能会被提前复员,我想如果是这样,那可能也无法改变我的想法。我曾经想过把她们全家接到南方去,我有足够的能力养活她们。只是她们都不想离开这片草原,萨日娜的奶奶说离开了草原的马驹子就不是马驹子了,而属于草原的爱情,只有在草原上才可以开出花来。她好象可能预见到未来似的,我觉得与她们在一起,就是我的未来。只是我的父亲与家让我心疼。只有他们是我不安的的理由,你知道,我也爱他们。”马格的成熟与忧郁让王青衣有些始料不及,爱情真的可以让人很快成熟又很快枯萎吗?

“可你知道你与她们在一起是不可能的,这种感情太冒险。成天连长说你离开草原后,可能就会把这一切都忘了。而且我告诉你,我们都不会同意你与萨日娜这样下去。”王青衣在连队看到过与当地姑娘谈恋爱的小伙子,那个不是爱得轰轰烈烈,但都无疾而终。

“我爱她,我觉得这肯定是真的,当然我不会再与萨日娜接触了,我们之间,有过约定,等我毕业时来找她,我想到那时如果我还爱她,你说这会不会是真实的。”他哑着嗓子说:“我绝对不会违犯军纪的。”

“那你还要去考试吗?”

“是,我想我已经做出过承诺了,蒙古人最看重的就是誓言了,如果你立了誓而不去做,我可能会在萨日娜心中成为一个最可恨的人,我不愿意她来恨我。”

王青衣轻轻地拍了拍马格的肩,无言地离去。他不知道几个月后,当这个连队将永远在草原上消失时,他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到那时候,他还会坚持自己的理想吗?王青衣信步朝前走着,远远地听到马格的步子沉重地跟了上来。

他回到连里时,看到成天醉倒在床上,鼾声如雷。陪同他去的一排长的身上也是一身酒气。在等待他回来。王青衣问道:“连长没事吧,今天喝这么多?你倒是清醒着回来了,怎么也不保护他。”

一排长委屈地喊:“今天那帮人劲儿劲儿的,他们上次来咱们连队时,让给全部灌醉了,今天他们叫了一大帮人,摆了一桌子的酒,专门冲着成连长来的。他们的牧区的区长专门陪着连长喝酒,连长喝得快醉时,与他们谈到牧场的草料问题时,僵在那儿了。最后那个区长提议说,连长喝一碗酒,就给五亩地供我们打冬草用。结果连长一气喝了四十碗青稞,换了两百亩地的青草。我拦都拦不住,又不让代。连长当时就醉在那儿了,吐了一路。嗨,这个兵当的。”一排长叹息着说:“就这还不算完,还给了我们两个活儿,一个就是在下月举行的赛马会开幕式上,让咱们给出个方阵,也就是去表演。再一个就是从下周开始,帮他们在牧区打狼?”

“打狼?”

“每年的惯例,草原上冬季来临前,都要在牧区附近把那些群狼给清扫一次,以避免狼害,今年草原上的狼特多,牧区已经有几百只羊给拖走了,牧民的人手不够,自然就想到了我们。”

“连长怎么说?”

“当然是同意啦。去年赛马会时,他的马与别人一马尾之差,当了个老二,今年他刚得了匹好马,那儿会放过复仇的机会呐。”一排长打着酒嗝说,“连长的那匹马似乎给他带来了好运,那些牧民都把他当成英雄来看,到处给他送哈达,光下马酒他今天就喝了有好十几碗。”说完,踉跄而去,留下一屋子的酒味在空气中弥漫。

三十六、向狼的敬礼

在秋季打狼是山南草原的传统。山南草原的地形很怪,在牧民各自划分的牧场地段交界的边缘地带,有相当一部分草木相杂的地带是没有利用的,每到冬天狼害就非常严重。传说这个地方的狼有九条命,打死了,只要不离开草地,它经过一个夏天,就又可以象青草一样,活过来。活过来的狼都很可怕,对人与牲畜都有着攻击力。所以草原上的人把狼打死后,都把它们吊起来放在风中,把皮剥下后,再把它们晒干。成天骑在马上,边走边向王青衣指点着草原。

王青衣把自己的马勒住,他的马在兰骑兵的身边,总是不停地给打乱了节奏。兰骑兵的速度很怪,并且一直处于兴奋状中。它现在似乎与成天很亲近,人们已看不出来兰骑兵是一匹野马了,因为野性好象渐渐消失了,只是消失了野性的兰骑兵总让人觉得缺了点什么?他们的身后是排成一条线形的骑兵队伍。骑兵们都全副武装着,如同打仗似的。但大家没有带枪,他们一律把那柄闪亮的马刀放在了悬在腰间的刀鞘里。马队保持着匀速前进。马队过后,身后腾起了一片灰土。远远地飘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