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决心(第10/13页)

“萧肯少尉,给我看看你的追踪记录。

“在这里,长官。”萧肯少尉说道,这位少尉刚从葛罗顿潜艇学校毕业还不到两个月,正站在角落里,手里紧紧地握着他的图表及笔记。瑞克斯从他的手中将这些记录抓了过来,散在整个桌子上。这位舰长的眼睛扫描盯上所有的文件。

“动作太慢了。这个你起码可以提早一分钟做好。”

“是的,长官。”萧肯回答道。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做得更快一点,但他的舰长这么说,而舰长永远是对的。

“如果你的动作够快的话,结果可能就不一样。”瑞克斯的声音里依然带着一点愤怒的味道。

“对不起,长官。”这是萧肯少尉今天第一个真正犯下的错误。瑞克斯立刻立起身子,但因为身高没有萧肯高,仍然得抬头望着萧肯的眼睛。这样一来,反而使他怒火更为高涨。

“‘对不起’这三个字并没有帮助,先生。‘对不起’这三个字危及我们整艘潜艇以及我们的任务。‘对不起’会使人丧命。‘对不起’是一名不够格的军官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吗,萧肯少尉?”

“是的,长官。”

“很好”这句话听起来像一句诅咒的话。“以后不得再发生这样的状况。”

接下来半个小时的时间都花在复习演习的记录。军官们离开房间到另一间较大的房间里,在那儿他们可以重新复习演习的过程,看看红组看到了些什么并做了那些决定。克莱格少校拉住了舰长,两人单独留在原来的房间里。

“舰长,你对萧肯太凶了一点。”

“你是什么意思?”瑞克斯愤怒中带着一点惊讶地问道。

“他并没有犯任何错误。我自己本身做追踪时,也不能比他快上三十秒。而我派给他的辅佐士官已经干了追踪有五年之久。那个人甚至还在潜艇学校教这门课。今天演习时我也特别盯着他们。他们实在没有犯下任何错误。”

“那你的意思是说或错误是我犯下的罗?”

瑞克斯以一种掩饰着怒意的温和语气问道。

“是的,长官。”这位副长率直地回答道,正如过去他被教导的一样。

“这是一项事实吗?”瑞克斯说完后一言不发地走出房间。

如果说碧翠此时过得很不快乐,实在是太过于轻描淡写了一点。一个将近四十几的女人,过去十五年来都在逃亡,在情况变得非常危急时躲避西德警察的追捕,最后不得不逃到东区——过去曾经是东区的地方,这位西德国家警察的探员想到此不禁微笑。令人惊讶的是,她居然因此而更加坚毅,散发出动人的光辉。在她个人一叠厚厚的档案里的每一张照片都显示出她是一位引入注目、充满活力并面带微笑的女人,还有一张没有皱纹的脸庞以及一头美丽的棕发。然而这张美丽的脸庞却冷酷地看着三个人被杀害。这位探员提醒自己,其中一个人甚至经过数天的凌迟才断气。那次的谋杀是一次重要政治宣言的一部分——那时西德刚好正进行一次公民投票,决定是否让美国人在西德境内部署潘与二号导弹及巡弋导弹,而红色军团试图以这种恐怖的手段让西德大众对这件事情的看法跟他们一样。当然,这种恐怖手段并没成功,然而却使这名受害者的丧生变成一次血腥荒谬的行动。

“告诉我,碧翠,你杀害曼舒坦时是不是很爽快?”这位探员问道。

“他是一头猪。”她反驳道。“一头肥胖、汗流浃背且好色的公猪。”

这位探员知道,这是他们为什么能绑架到曼舒坦的方法。碧翠先吸引他的注意,然后跟曼舒坦建立一段短暂但热情洋溢的关系,才能因此让曼舒坦踏入陷阱。毕竟曼舒坦不是德国男人中相当吸引人的一型,但碧翠对于女性解放的观念却远超过西方国家的水准。红色军团其组织内最恶名照彰的都是女人。也许碧翠的变态心理是对德国男性心目中贤妻良母的反弹,这是一些心理专家的说法,但在他面前的这名女人却是他这辈子所见过最残酷的杀手。据法医的报告指出,当曼舒坦的家人收到可怜受害者的残肢后,曼舒坦还苟延残喘达十天之久,想必眼前这名恶女人当时一定以凌迟曼舒坦为乐,这一点自始便令这名警探十分愤怒。“告诉我,是不是你亲手干掉曼舒坦的?我想你老公一定对你勾引曼舒坦这档事有点不自在,不是吗?毕竟,你跟曼舒坦一共度过——多久?在绑架他之前,你一共跟他共度了五夜良宵,对不对?除了杀人之外,你也以这部分为乐,我的小甜心?”这种侮辱正中碧翠的要害,这名德国警探相当清楚。现时的碧翠已经失去从前的吸引力了。她就像一杂花被摘下了一天之久,已经算是一具行尸走肉了。她的皮肤失去了以往的光泽,两眼各有一圈黑眼圈,体重起码掉了八公斤。此时她眼中浮现一股反抗之意,但并未维持很久。“我想你一定让曼舒坦对你做一些‘他想做的事情’。你对曼舒坦无穷的精力一定觉得很爽。这段韵事不只影响到曼舒坦先生,对不对?对你而言,这已不只是演戏了。曼舒坦先生是一名敏锐的好色客。他的经验丰富,只对技巧高超的淫妇感兴趣。告诉我,碧翠,你从那儿获得如此丰富的性经验呢?你是在事前跟波克练习过——或者跟其他的人呢?当然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以革命正义为借口,或者这就是所谓革命的同志爱?碧翠,你是一文不值的淫妇,甚至连街上的妓女都不如,因为连妓女都有一点道德感,而你却一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