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变与防卫(第7/12页)

所幸在此不同,夸提亦不同于这些个欧洲的社会主义叛徒。以色列人虽然凶狠,但他们却一样愚蠢。波克和夸提知道,世界有二个不变的事实,便是以色列入对于促进和平的无能。他们在打仗时虽然相当可怕,但是在和平方面却总是无望。再加上他们能够完全主宰自己的外交政策,有时好像完全把和平抛在脑后。波克虽对世界史不熟,但他怀疑从前是否有像以色列这样的国家。以色列国内的阿拉伯人以及占领区内的巴勒斯坦人持续不断的反抗,已经成为这个国家精神上一处血流不止的伤口。以色列警察以及对内的情报单位以往能够随心所欲地渗透进阿拉伯组织内,但由于阿拉伯人的反抗心理俞来俞强烈,这类渗透也愈来愈难.至少夸提正在指挥一项反间谍行动。为此波克相当羡慕他,即使夸提面临的状况相当困难。夸提另一项优势反而是敌方的效率所致。以色列情报机构已经对阿拉伯自山斗士有两代之久,那些不机灵的同志几乎皆成为莫萨德干员的枪下亡魂,而剩下来像夸提这些人物,都是生存者,达尔文物竞天择下适存的产物。

“你们怎么对付告密者?”波克问道。

“我们上周发现一名。”夸提带着残忍的微笑道:“他死在我们的手里之前,已经指认了他的以色列联络官。现在我们正监视着这名以色列人。”

波克点头称是。在从前,这类以色列联络官马上会被刺杀,但夸提学聪明了。藉着监视他们——极度小心,而且只能间断地加以监视——他们或许能够抓出更多的告密者。

“俄国人呢?“这问题引来强烈的反应。

“那些猪!他们只给了我们——些无价值的东西。我们只能靠自己,一向也是如此。”夸提气愤填膺地说道,脸上激动的表情今天还是头一次见到。不过这只是稍纵即逝,他的表情马上又恢复刚才疲倦的模样。

“你似乎很累,我的朋友。”

“今天日子可真长,我想你也是这样想。”

波克容许自己打一个哈欠,伸一下懒腰。“一直到明天?”

夸提点点头,起身带领他的客人到房间休息。波克进门前紧握着他的手,他们彼此相识几乎已有二十年之久。夸提回到客厅,走到外面和各处警戒中的安全人虽说一下话。因为忠心是来自对于自己人的重视。然后他也要上床睡觉,不过当然得先做过晚祷,波克是个无神论者多少有点令他困扰,虽然波克是个勇敢、聪明、专注的人,却无信仰.他不知道有多少人没有信仰还能继续向目标进行多久。

继续?他有些许继续的迹象吗?夸提在床上躺下时自问。他酸痛的手脚终于尝蓟休息的滋味,虽然疼痛的感觉依然存在,至少有所改变。波克已经完了,不是吗?倘若碧翠死在那些GSG队员的手里,也许对波克还比较好一点。那些德国反恐怖突击队员一定想宰了她,但谣言传说,她被捕时,左右乳房正哺育着那一对双胞胎,破坏这景观似乎很难是堂堂男子汉的作为。即使是夸提自己对他痛恨的以色列人也做不出这种事来。这么做是对神本身的冒犯。他想到碧翠时不禁在黑暗中微笑。他曾经跟她上床过一次,当时波克有事外出。她很孤单,而他也刚在黎巴嫩完成一次危险的任务,刺杀一名基督教民兵的以色列顾问成功后,正感到热血沸腾无处发泄,自然而然地两人就分享了这一次革命的热情达两个钟头之久。

不知道波克知不知道这回事?碧翠有没有告诉他?

或许他告诉了他,这无所谓。波克不是这种人,不像阿拉伯人对于这种事情可以兵戎相见。欧洲人对于这种事情相当随便。夸提对他们如此随便就相当不解,但生命中本来便有许多事情是不容易理解的。波克是他的朋友,他可以确定,波克对他的友情跟他对波克的一样坚毅。欧洲局面会变得如此,使得他朋友落得这样的境地,他觉得相当难过。波克的女人被关,儿女被抢走,这一切令夸提不寒而粟。他们两人把孩子带来这个世上本就不智。夸提从不想结婚,但经常跟女人在一块。十年前在黎巴嫩时,他遇上一些欧洲女孩.有些才十几岁。她们所做的一些事,阿拉伯女人绝学不会这些东西。她们是如此地热情,又急于展示在这方面的技巧,他知道这些女人是在利用他,不过他也在利用她们。夸提那时年轻,具有年轻的精力。

那些热情已逝,他不知道它们会不会再回来。他希望会,主要是因为他希望自己病情好转的程度,足以止他同时应付两件事情。医生说治疗进行得相当不错。他比大部分的人更能容忍这种疗法,医生还说,倘若他老是觉得疲倦,不时觉得恶心,绝对不能气馁。这种现象相当正常——不,正常的现象还不如他现在的反应好。真的还有希望,他的医生每次门诊时都对他这么说.他的医生对他保证这绝不是安慰他的活。他的情况真的很乐观,机会真的很大。夸提心知,重要的是,他的目标仍然值得他活下去。他有目的,他肯定那是令他活下去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