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5/8页)

几个兵拿手指捏开酒瓶盖,默默地给众人倒上酒。

袁朗:quot;不信我?我会开这种玩笑?我把你们训傻了?quot;

有人下意识地看看齐桓,齐桓仍是那副冷模样。袁朗笑了:quot;放心,他没带记分册。那东西直接入库了,以后也许还能做资料查查,但不再决定你们的去留了。quot;

学员:quot;为什么?quot;

袁朗:quot;什么为什么?许三多,你那眼神是为什么?怪怪的。quot;

许三多:quot;很多个为什么。quot;

吴哲:quot;报告教官,人经历太多的坏事就有不相信好事的权利。quot;

袁朗:quot;怎么?你们做了很多坏事还是我做了很多坏事,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像个坏人吗?我是个坏教官,是吗?quot;

没人敢说是,许三多不说话。袁朗笑得很开心又很天真。

吴哲:quot;您别那么笑。您那么一笑我们就觉得五分甚至十分又要保不住。quot;

袁朗大笑:quot;再说一遍,三个月的训练,或者说审核期已经过去,你们现在正式成为老A的一员,以后你们和他——他指齐桓——没有区别。还反应不过来?好吧,再多说点吧,我坏,坏得是有目的的,我是比坏人还坏的好人。quot;

他对着的是九双疑惑的目光:quot;战争就是逆境,我们在战争中是站前排的,以寡击众,就是没有前方后方,那是逆境中的逆境。可这天下承平的环境给我们什么?国家是后盾,人民是源泉,班长哄着,连长罩着,物资有人供给着,你们有谁面临过真正的逆境吗?孤立无援,全无依靠?quot;

吴哲:quot;我想这三个月就是我们有生以来最大的逆境了。quot;

袁朗:quot;好的,这就是目的,都很想来老A吧?quot;

有人斩钉截铁地点头,有人犹犹豫豫地点头。

袁朗:quot;好吧,前期的选拔已经让这成为一个必须实现的理想,然后我让你们的理想碰上一个非常惨痛的现实,从来这起你们就要靠自己了,没有安慰没有寄托,甚至没有理想没有希望。从这里边走出来的人,才是我要的人。quot;

沉默。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反应到他说的这些,更重要的是,每个人都学会了不相信他。

吴哲:quot;我想我能理解您说的一部分……quot;

这时响起一个铃声,来自袁朗身上,那只能是手机。

他起身,接电话,立刻响起大家已经惯常听到那种虚假而夸张的笑声。

袁朗:quot;啊?在公务呢。……没什么大不了,陪几个新兵吃饭……你有请,我就来……哪儿……你订你订,找个有特色的地方嘛,我还没吃呢……好,就来就来。quot;

一边打一边走,最后几个字在门外传来,然后没了,外边响起车声。

所有人僵直地坐着,包括齐桓。齐桓说:quot;还要等我给你们敬酒吗?quot;

于是九个人生硬地举杯,沉闷地开始吃饭。

这似乎是庆功宴,又似乎不是。教官接个电话便中途退席,去赶另一个饭局。他再没回来,不是说这顿饭再没回来,而是这个月再没回来。至少我们再没见过他。

九个人沉闷地回来,沉闷地回各自房间,各屋的灯也沉闷地灭去。

quot;什么比坏人还坏的好人,什么给我们制造一个逆境,全是借口。你可以用手段,但不要标榜手段,尤其是,这样的手段根本是他们的日常习惯。quot;这就是九个人对老A的评论,虽然他们赢了,虽然他们已经可以叫回自己的名字。特别是吴哲已经失望了,失望的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平常心。

新拿到的臂章。许三多和成才正在照着军容镜,军衔也配上了,他们和周围的特种兵终于没什么区别。成才的脸上孩童般的笑容,许三多有点失落。

成才:quot;你别那么心事重重的,现在训练也松了,管得也不那么严了,还想那么多?quot;

许三多:quot;所以才不舒服。quot;

成才:quot;陪我高兴一下,想想我们费多大劲拿到它。quot;

许三多强笑,成才二话不说上去痒痒,许三多真笑。成才说:quot;我们再试试?quot;

许三多当然知道他是说什么,有点胆怯地看看门口那两名哨兵。

成才说得热闹,却着实有点心虚,大张旗鼓地走过去,而后故作无意地将一只脚迈在门外。哨兵扫了他一眼,让开了一步。成才终于迈到了门外,他走了两步,冲门里目瞪口呆的许三多挤了挤眼睛。许三多仍有些畏惧地看那两名哨兵,因为那一个是少尉,一个是中尉。

成才壮着胆子,冲回门里揪住了许三多的脖领儿,生把他给揪了出来。那两位哨兵索性让开了。他终于忍不住了,跟着成才一溜烟跑开。两个年青的士兵在林荫道里并无目的地追逐,那要求很技巧,因为时常得注意到不让旁的军官看见这明显不属于军人风范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