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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明白,关键你咬子要配合我,咱们今天就好说好散。”咬子十分注意,刚才这些话既没有录像,卓越也没记录。这时那年轻民警又走进来,递给他一支烟,他十分贪婪地吧嗒着嘴,把自己陷在一片蓝色的烟雾里。

等吸完了这烟,卓越劈头就问:“大猇峪案子发生的时候,赵明亮和你是不是在一起?”

邱建设显然聪明多了,他不敢盲目作答,怕又被引入死胡同之中。

“有就有,没有就是没有,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敢说敢当,怎么像个婆娘?!”卓越边说,示意年轻民警离开。

“是在一起,俺仨。”他想完了,觉得无大碍,很快回答。

“那一个是谁?”

“俺哥邱社会。”

“你们仨在干啥?”

“听说赫连山、柯松山打透了919坑口,挖到了狗头金,俺鑫发公司只能在他们下层往上采,怕捞不上好矿,就挑起了他们两家‘互掐’,俺好乘机下手。”

“咋让他们‘互掐’?”

“老三冒充赫连山的人去打柯松山;赵明亮上去给柯松山矿上的人送猎枪、镐把,顺便取他们的矿石拿下来化验,他是测绘员,又懂矿……”

“你上去了吗?”

“俺太显眼,就光拿对讲机在山下联络,老三他们上去,穿的是赫连山矿上的工服,脸上蒙着袜子套,一下子就把柯松山护矿的陆忍刚撂翻了。一看伤了人,双方都开了枪。柯松山这边火力不够,还扔了炸药包。赫连山急了,就用鼓风机把烧着的轮胎、辣椒面向坑里吹,呛倒了不少人。这个时候,你们公安局就赶来了。”

卓越到过现场,情况掌握,转而逼问道:“你在山下这时候干什么?”

“趁他们干仗,俺就领着人手在下面朝斜上方掘进。想着加快进度,炸药就放多了,一下子炸开了地下水,这下子闯了大祸,淹了自家的矿井不说,连巨轮集团老当家的宋金元董事长都给塌方的石头砸死了。大水一直冒到919坑口,赫连山、柯松山也顾不上打仗了,忙着排水救矿。”

“这赵明亮呢,他在什么地方?”

“赵明亮是个能人,堵水探矿有一套,他蹲在透水口待了几天几夜,一直到几十吨水泥封了口子,因为抢险有功,这才进了乡政府。”

卓越此时眯着眼睛,装着毫不在意的样子听咬子交代,看对方停下来,一个劲儿向他眨巴眼睛,便突然问道:“别再唠叨别人那点破事儿,要紧的是说说你自己!”

“俺可冤枉啊,冤得比窦娥还冤。”咬子哭丧着脸说,“本来是一场混战,各有伤亡,可最后俺成了替罪羊。刑警队查打死陆忍刚的人,老三就跑了,俺就顶了上去。检察院认定俺不在现场,法院按聚众斗殴判了俺缓刑。孟董事长为了平事儿,赔了好多钱给两家矿主,光陆忍刚一家就给了十万。这些事情都是陈年六辈儿的老皇历了,该当官儿的当了官儿,该发财的发了财,可为啥你们偏偏老缠着俺不放啊。”

“行了,你把记录看一下,错不错?”

“不错。”

“现在对你传唤的时间是三个小时,你摁一下指纹可以走了。”卓越起身喊记录员进来。

出乎意料的是:咬子按了指纹,并没有走的意思,反倒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脸色变成土灰。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队长,我可没有到现场去,打死人是他们的事儿,我这罪还会重判吗?”

“你属于共同杀人犯罪的组织者、指挥者,按《刑法》规定要处重刑,至少是十年徒刑,一直到无期,最高可以判死刑。这案子属于典型的重罪轻判,我们还要依法通过有关部门查清当年为啥给你只判了缓刑……”卓越平静地回答,并且迅速把询问笔录收到了档案袋里。

“不行啊!”咬子慌了,下意识地伸手去抓档案袋子,仿佛里边装了他的生死文书,但手被卓越打在了一边。

“你确实完了。”卓越起身招呼记录员欲走。咬子伸开双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面红耳赤地憋出一句话来。

“卓队,我的好哥唉,你说俺这事儿咋办才能保住脑袋?”他的腮帮子鼓了起来,喉头深处发出嘶哑的乞求声。

“根据目前的情况,我们救不了你,因为你没有任何从轻情节,除非……”咬子那双鳄鱼似的大眼充了血,双膝一软突然跪倒在地。

“卓队长,俺的亲哥哥哟,你这个傻弟弟你得认,一定要救救我,你叫我干啥都行,将来大恩不报不是爹娘养的。俺现在已经无路可走,只有靠哥哥你给指条生路了。”

“建设,现在只有一条路,就是坦白自首,举报重大犯罪线索,戴罪立功。”卓越顿了顿,用加重的语气说:“一般线索可不行,得有重大立功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