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少年功与名 第一百三十三章 尘埃落定(第3/4页)

与大臣们的切身利益没有太大的冲突,谁也不会为这种小事得罪了皇帝。

而萧凡的死对头黄子澄这次却是一言不发,半句表态都没有。

在黄子澄看来,藩王是外患,萧凡是内忧,如今外患和内忧互相掐上了,这属于狗咬狗,一嘴毛的性质,此事正中黄子澄下怀,非但不该阻止叫停,反而应该鼓励提倡,弄死一个朝堂就清净一分,最好燕王和萧凡同归于尽,整个世界就安宁了。

萧凡和朱棣也不傻,当然不会让这老家伙得逞,吵吵了两天之后,两人便各自偃旗息鼓,不再出声,仿佛完全忘记了这码事似的。

喧嚣尘上,又风平浪静,朝堂永远这般重复着。

春日渐晚,阡陌花开。

春暖花开的时节,正是游人踏春郊游之时。

京师西城外,人头攒动如潮,士人才子纷纷走出官学或家门,携着家妻美妾,神情悠闲的徒步行于城外的秦淮河西岸,或在河滩盘地而坐,晒着春日的暖阳,或三五一群聚在一起,师效魏晋名士,饮酒吟诗,狂放高歌。

秦淮河西岸的莫愁湖边,此处人烟稀少,春色却较秦淮河更胜一筹,湖边的垂柳发了新芽儿,懒洋洋的垂在岸边,间或飘起几点如雪般的柳絮,令人如同置身于天宫一般惬意,舒坦。

湖边的胜棋楼外,远远走来一对年轻的男女。

男子面若冠玉,剑眉星目,脸上挂满了温和的微笑,像一个可以包容万事的谦谦正人君子。

女子则白衣胜雪,闭月羞花,冰肌莹彻,一张绝美的俏脸敷了薄薄的脂粉,却是一片潮红之色,也不知是脂粉颜色没选对,还是因为害羞而红了脸庞。

远远看去,这对男女一个英挺俊朗,一个国色天香,谁见了都不得不暗赞二人简直是天生一对。

天生一对的这一对,其实并非一对,至少目前还不是。

男子正是前些日子巧施诡计,搅黄江都郡主婚事的萧凡,另一个当然就是对其芳心暗许,却欲语还休的江都郡主。

婚事暂时取消了,遂了心意的江都郡主喜不自胜。女子何所求?但求一心人。萧凡为她解决了这个关系着她一生幸福的麻烦,江都郡主一颗芳心愈发不可抑制的牢牢系在萧凡的身上。

原以为事情过后,萧凡会主动托人送句话,递上半句含蓄或者不含蓄,让人心跳脸热的小诗小词什么的,结果郡主坐在昭仁宫里等了好几天,萧凡也没任何表示,江都郡主不由芳心暗恼,这个冤家难道是根木头么?莫非还等着本郡主主动来找你不成?你怎么好意思让一个面皮薄的女子主动找你?

独独在昭仁宫生了几天闷气,面皮薄的女子终于还是忍不住相思之苦,面皮忽然变得不薄了,于是差了墨玉给萧凡府上送了话:本郡主今日踏春,你爱来不来!

威胁意味如此浓郁,萧凡只好来了。

迎着和暖的春风,胜棋楼外,萧凡和江都郡主并肩漫步,静静的感受着这份难得的恬然气氛。

若待上林花似锦,出门俱是看花人。

许久,江都郡主侧头瞧着萧凡,见他沉默的走着,也不见他主动与自己搭句话,郡主微微嘟起了小嘴,这个呆瓜,莫非脑袋真是木头做的?主动开口说句话会死啊?

回头望着不远处的胜棋楼,郡主轻笑道:“喂,你知道这座楼为何叫胜棋楼吗?”

萧凡仍旧慢慢走着,对郡主的话充耳不闻似的。

“喂,喂喂!你……你站住!”郡主气得直跺脚。

“啊?”萧凡回过神,左右望了望,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愕然道:“郡主可是叫我?”

江都郡主俏面薄怒,忿忿的瞪着萧凡,小儿女之态分外惹人爱怜。

“这附近只有你我二人,我不叫你难道叫鬼呀?”

萧凡挠挠头,道:“可是……我姓萧,不姓‘喂’呀。”

郡主:“……”

……

“你知道这座楼为何叫胜棋楼吗?”

萧凡摇头:“不知道。”

郡主悄然抿了抿薄唇,眼睛微微弯起,露出迷人的笑容,极尽妍态。

“……这座楼是皇祖父打下江山,定都应天以后修建的,后来有一天,皇祖父与当时的中山王徐达在这座楼里下棋,徐达的棋艺高超,为博皇祖父一笑,下棋时不动声色,一局棋却仍赢了皇祖父,当时皇祖父输了棋,神色未免有些不快,这时徐达忽然跪了下来,然后指了指棋盘,却见棋盘上徐达所执的白子,端端正正摆成了‘万岁’二字,皇祖父当时楞了半天,终于龙颜大悦,哈哈大笑,便为此楼取名为‘胜棋楼’,并将这座楼赐给了徐达,以彰中山王的用心良苦。”

萧凡难得听到明初这些已逝名将们的奇闻逸事,不由听得眉飞色舞,频频点头道:“不错不错,郡主说故事说得动听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