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章 舔舐的温柔(第2/3页)

张文纨道:“葳蕤二伯不允,这婚事就成不了,让我甚是烦恼。”

郗璇问:“陈郎君是聪明人,他有何表示?”

张文纨道:“让我家蕤儿等他三年,说会有办法。”

郗璇点头道:“以陈郎君之才,入西府当得桓大司马重用,只是女子三年,青春耗费可惜。”

张文纨道:“是啊,可是也别无他法,只有等待,葳蕤不肯嫁他人,而且现在也无人来陆府求亲了。”

郗璇笑道:“陈郎君才貌双全,除非江左大族子弟还有更杰出的,否则谁还敢向陆氏提亲!”

张文纨道:“是啊,真怕葳蕤的婚事给耽误了。”

郗璇问:“陆小娘子芳龄几何?”

张文纨道:“十九了。”

郗璇道:“比我茂儿小一岁,建康城中还有一个年已二十的大才女未嫁,不知最近情况如何?”

张文纨知道郗璇说的是谢道韫,便道:“未听说有婚嫁消息,谢氏女郎才高,无人敢娶。”

郗璇对三年前谢道韫拒绝嫁给她儿子王凝之一事至今耿耿于怀,揶揄道:“女子才高就不嫁丈夫了吗,谢道韫恃才傲物,又喜争强好胜,这样的女子娶回家也是累人,只怕就此终老谢家也难说,年少时硬着一口气不知无夫无子的苦楚,到老来就凄凉了。”

张文纨默然无语,无子是她又一块心病,而且这事还不便对外人说,她也知道郗璇此语不是讥讽她,但心里还是很难受,起身道:“郗姐姐少坐,我去佛前拜祷一回。”

郗璇问:“张妹妹几时动身回城,我们一道走吧?”

张文纨道:“郗姐姐先行吧,我还要等葳蕤回来,怕是要很晚。”

……

在山道上轻盈而行的陆葳蕤浑忘了自身的哀愁和婚姻前程的艰辛,她现在心里的快活迷蒙如雾、氤氲如气,将周身包围,快活又如珠光宝气,每个看到她的人都能清楚地感受到——

陆葳蕤容光焕发,俏脸红扑扑娇嫩可爱,交领春衫、精致的长乐明光锦襦裙、青丝履,让陈操之牵着她的右手,走起来轻飘飘像飞一般。

支法寒瞧着陈操之与陆葳蕤手牵着手亲密的样子,不免脸红心跳,赶紧在默诵《放光般若经》,以此来坚定自己向佛之心,大步走在前面,眼不见心净,板栗紧跟在他后面。

冉盛与簪花、短锄二婢跟在板栗后面,笑嘻嘻说话,虽然陆夫人吩咐过要小心侍候小娘子,但短锄、簪花知道小娘子现在不需要她二人服侍,自要陈郎君会照顾小娘子,她二人乐得自在,离着五六丈远,免得打扰小娘子与陈郎君卿卿我我。

从汤山至花山的山道僻静,陈操之一行一路未遇到有其他人,樵夫、猎户也未见着一个,山道高高低低、崎岖不平,山道两边奇石嵯峨、怪树参差,各色野花吐露芬芳,晴朗的碧天上,一只苍鹰悬着久久不动,过一会再仰头看,却已飞得无迹。

仲春的午后,艳阳朗照,陈操之觉得掌中陆葳蕤柔软的小手有些潮汗,看其脸颊绯红,鼻翼微微浸出一丝细汗,仿佛玫瑰花瓣上的细小露珠,美丽无比,陆葳蕤长裙曳地,快步行走时必须一手轻提裙裾,这样走的路长了自然要多一分辛苦。

陆葳蕤见陈操之一边走一边在山道两旁左顾右盼,便问:“陈郎君在找什么?”

陈操之道:“在找荆棘。”

陆葳蕤诧异道:“找荆棘做什么?”

陈操之笑道:“找刺扎你。”

“啊。”陆葳蕤脸儿红红道:“任你扎。”

陈操之也不知联想到了什么,竟也面色微红,说道:“不舍得。”依旧一边走一边寻找。

陆葳蕤含着笑,说道:“陈郎君,我换一只手吧,左手都酸了。”

陈操之便放开陆葳蕤的右手,换个位置走到陆葳蕤的左侧,牵着她的左手,继续前行。

绕过一片山坡,见一丛荆棘生得茂盛,陆葳蕤先看到,叫道:“陈郎君,那里有刺。”

陈操之道:“你等着,我去摘几枚刺来。”便放开陆葳蕤的手,向山坡上飞快地登上去。

陆葳蕤不知道陈操之要摘刺做什么,当然不会是扎她的,跟着向山坡攀登,唤道:“陈郎君,小心别让刺扎到手。”

陈操之应道:“我会小心的,你在下面等我,我很快就下来的。”

陆葳蕤便停住脚,见陈操之走到那丛荆棘边,小心翼翼摘刺,摘一枚就别在自己袍襟上,连摘了好几枚刺,忽然不摘了,似乎被刺扎到了手,正把手指放在嘴里吮,还吐口水——

“啊,被刺扎到了!”陆葳蕤赶紧跑上去。

陈操之已经转过身来,手指还在嘴里,含糊道:“没事,我们下去吧。”

陆葳蕤上前将陈操之那根手指从嘴里拔出来,一看,修长白皙的手指湿漉漉的,指顶有一个小小的刺痕,起先不见血,过一会鲜红的血珠就洇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