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变生肘腋 引狼入室(第14/16页)

沈策

一九五〇年六月,廿二兵团被整编,郭汝瑰调任川南行署委员兼交通厅厅长。一九五一年一月,调南京共军军事学院(院长刘伯承),任合同战术教员。郭汝瑰的出卖军事绝密情报,帮共产党打败几百万精锐国军,攻佔大半个中国大陆,但他的贡献与他的酬报是不相称的。中共吹嘘「枪桿子裏出政权」,极不愿天下人知道国民党的天下是用鸡鸣狗盗手段偷来的,所以郭汝瑰长期只能担任军校教员之类低微职务。一九五五年肃反时,有一投降留用军官向中共自首,称自己係潜伏特务,郭係特务集团成员,审查一年才结案。一九五七年,郭汝瑰就此一「冤案」上书国防部长彭德怀,该案牵连者都签了名,因郭是起草人,所以同年反右派时成了「右派」。他爱共产党,可共产党不爱他。文革时期他在军事学院军事史料研究处被残酷批斗,罪名是「党外当权派」。一九七〇年才复职,不久即离职休养。一九七九年四月中共中央组织部让他「重新入党」,已往五十年的地下工作与劳绩一笔勾销,竟要从头来过,其政治地位也仅仅是全国政协委员而已。郭汝瑰一九九七年十月廿三日死于北京。

现代版张松献地图——刘宗宽引共军直捣重庆

郑 义

刘宗宽(1905-1992),陕西蒲城人,黄埔三期毕业后任杨虎城的侍从副官,由杨拔擢升任十七路军少将副旅长,后保送陆大。一九三七年毕业后任陕西军管区参谋长。一九三九年,第卅四集团军总司令胡宗南调刘任暂编第十五师师长,刘抗命抵制,因而被解送重庆军法总部。从此,刘宗宽啣恨胡宗南,走上叛逆道路。一九四三年在重庆加入第三党,同周恩来挂上了钩。国府还都南京后,一九四六年五月设立军委会委员长重庆行营,刘被陆大教育长徐培根推荐出任行营少将参谋处长,成为中共在重庆布下的一颗棋子。一九四七年二月廿八日凌晨,重庆警备司令部稽查处突击搜查中共代表团和八路军驻渝办事处,因刘宗宽提前通知共方,百余名军警扑了个空。一九四九年重庆行营改组为西南军政长官公署,刘晋升公署中将代参谋长。四、五月间,武汉南京西安相继失守,胡宗南部退守秦岭汉中一带,宋希濂部与白崇禧的华中剿总失去联络,西南军政长官公署为应付形势骤变,重新调整西南防务。在刘宗宽亲手拟订的部署方案中,故意只字不提四川第八专区长江以南的酉、秀、黔、彭四县,既不设防,也未明文划入宋希濂的川黔湘鄂边区绥靖公署防区,旨在留个空隙敞开大门,好让共军乘隙从这个湘鄂黔三省相连的三角地带进入四川。当时四川省主席王陵基(曾任集团军总司令)看出这一漏洞,刘宗宽立即答应设立川黔边区绥靖指挥部作为补救,还在报上发了新闻。但实际上这是一纸空文,他根本未向那裏派遣一兵一卒,门户依然洞开。刘将军事部署调整方案亲自写成情报,经过潜伏共谍送达共区。后来共军入川正是从他特意留下的这个空隙钻进去的。情况紧急时,他才派徐正纲师迅速开往酋阳、秀山布防,徐师在酋阳附近被从秀山入川的共军围歼。共军从这个空隙直插宋希濂部侧后,打乱了宋部阵脚,并对重庆造成严重威胁,加速了重庆陷落的进程。

刘宗宽

杨虎城

同年六、七月间共军佯攻陕南,西乡县守军军长盛文向胡宗南求救,胡宗南手中无兵可派,特急电向西南军政长官公署张群求援。刘宗宽极力主张派公署的主力部队、装备精良的罗广文兵团抽两个军开往汉中,表面上是为解西乡之围,屏障四川,然而罗广文部调离重庆、壁山和汉渝公路驻地后,川东顿呈空虚。八月份兰州失守后,佯攻西乡的共军陆续撤走,罗广文白白奔波一场。八月杪蒋介石在重庆召集军事会议,刘宗宽故意唆使胡宗南的副参谋长沈策在会上作出足以迷惑最高当局的「情况判断」,称共军攻佔兰州后有大兵团活动,不会捨近求远去取新疆,必会调用一野兵力南下,採取三国时邓艾伐蜀,经武都、出碧口,一路沿川陕公路南下,直插川西平原,这样国军在整个四川便成瓮中之鳖;而衡宝战役后,并无共军大部队活动的迹象,何况川东地形险阻交通不便,大兵团活动困难,鄂西北共军仅有一些游击活动,兵力有限,似不会向四川进兵,川北则有川陕公路、陇海铁路,容易递送大部队。沈策为出锋头,轻易上了当,连胡宗南、蒋介石都未识破此一奸计。于是长官公署据此判断,即改令罗广文率其主力一〇八、一一〇军星夜开赴川西北青川、平武一带,沿川陕甘边界紧急布防,构筑防御工事,并相机向甘肃境内白龙江方向派兵阻止共军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