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电光飞火走游龙——捻军的极盛与衰亡(第5/9页)

由于庐州报急文书传来,陈玉成为苗沛霖所骗,弃该州不守,贸然进入寿州,被苗沛霖诱捕,送与胜保处杀害。

西北太平军与捻军攻潼关、泌阳、南阳等地皆不克,想回援天京。由于清军处处拦阻,这些人回援不果。

由于陈玉成被俘后太平军散溃,僧格林沁等清朝将领率各部向安徽集中。

捻军各部各自为战,最终被清军各个攻破,非死即降。

1863年3月,清军把捻军压迫于雉河一带。

张乐行本想逃逸,其妻鼓励说:“好盟主,你拥众百万不敢一战,有何面目立于世间!”

经此一激,张乐行集众二十余万,在雉河与僧格林沁等部清军决战。

结果,捻军大溃。逃跑途中,蒙城西阳集的捻军小头目李家英把张大盟主当成“礼物”献给了僧格林沁。

1863年4月5日,张乐行与其二子(一人为义子)在亳州义门集受凌迟而死。

据《耕余琐闻》记述,清军把张乐行剥光衣服绑于木桩之上,活剐了一个时辰。

每割张乐行一片肉,刽子手即抛向空中。遍体如鳞割之下,只留头面未割以作传首示众用。血肉淋漓、口吐白沫之际,这位大捻首仍能张眼细看刽子手在自己身上“干活”。

《耕余琐闻》的作者慨叹:“(张乐行)痛苦若不知,贼心之不易,即死如此。”

这位张爷活得也累,在世时多次反反复复,一会儿造反,一会投降,一会帮太平军,一会联合苗练,最终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而他老婆杜氏,也在狱中坐木驴而死。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有一份《张乐行口述》抄件,是清朝文吏记载的张乐行口供,从中可以看出他早期劫掠为王的供述,但他在口述中称自己的“女人”为马氏,不是杜氏,有可能是他军中宠幸的另一个女人。清吏为示蔑视,故意把张乐行写成“张落刑”,把他哥哥张敏行写成“张泯刑”,除此以外,口供的真实性很大:

张落刑(乐行)供:(我)年五十三岁,系亳州正东、雉河集北、张家老家人,离城一百里。家有胞兄张泯刑(敏行),女人马氏,生有一子儿,又有义子王碗儿,年均十四岁。我自来耕种为生,也曾包送过私盐。于咸丰元、二年上,我们邀人与河南永城、商邱一带老牛会打仗,互相仇杀,才聚有多人。到三年粤匪(太平军)窜扰亳境,州城失守后,各乡土匪肆起,我才与龚瞎子、王冠三、苏添幅、韩朗子各竖旗帜,大家掳抢为生。我竖的是黄旗,自称大汉永王。

五年间,颍州陆知府奉袁大人所派,带领乡团来到庙儿集攻剿我们。不久陆知府即将乡团撤退,我们人数愈众,遂纠邀上河南打商邱县的马牧集。回来于九月十七日就围亳州,先后十三昼夜,因官兵防守严紧,未能打破。旋听得河南官兵攻剿我们雉河集一带老家,遂撤回救应,不料未及赶上,被官兵将老家焚毁。七年间,我带人上怀远县城占住数月。到八年间,因粮食尽了,遂过定远县去投了广西的长发,经他封我成天义之职,授我印信札文。住了数年,我因他们待人不好,就折回老家居住。十一年十二月内,英王四眼狗队下的马永和来邀我们去围颍州府城,我与江台灵都去的。同治元年三月内官兵来到,我们才解围退回亳境尹家沟地方。

现经大兵攻剿,我们屡次打了败仗,抵敌不住,才带人往南逃跑。又被官兵追击,我的人都散了,才往东北逃回到蒙城县界西阳集,就被拿住送营。

至这几年内,各处打粮掳抢过的地方,我也记不清。我的女人马氏,现在被官兵追散,不知去向。我所生的儿子儿,并义子王碗儿,现均同我被擒送营。我胞兄张泯刑(敏行)带了数千人往西南一带逃跑,不知去向。至龚瞎子、苏添幅、王冠三、韩朗子们均先后在各处被官兵打死了。所供是实。

绝地逢生最后狂

雉河集失陷,张乐行死,但张宗禹、任化邦等人均得以突围逃走。

张宗禹等人窜入湖北,转安徽,四处游闯。然后,有数部散捻合军,大家一起进入山东。

苗沛霖因怨恨清廷裁撤其军队,忽然造反,最终被僧格林沁在蒙城消灭,其本人被杀,宗族被夷。解决苗沛霖部后,僧格林沁再下西阳集,基本平灭了淮北的捻军。

由于天京方面被围日久,洪秀全多次下旨调西北太平军回援。1864年2月,扶王陈得才、遵王赖文光等人迅速往回奔,在湖北、河南拢集了不少捻军余部,共同作战,与围追堵截的清军死拼。忙乎大半年,他们回援天京目的未达到。行至霍山,忽然有十几万太平军、捻军在不少将领带头下向僧格林沁等清将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