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恩怨(第3/4页)

鲁迅有一次提起成仿吾时说:“他要毁灭我,我如何能忘记了呢?”“只要有成仿吾把在艺术之宫的门口,我是进不去的。”

林语堂说:“鲁迅与我相得者二次,疏离者二次,其即其离,皆出自然,非吾于鲁迅有轩轾于其间也。吾始终敬鲁迅;鲁迅顾我,我喜其相知,鲁迅弃我,我亦无悔。”

1932年,为营救牛兰夫妇,由柳亚子领衔共36人具名致电南京政府司法院院长居正,要求放人,半个月后,居正的批示寄到柳亚子寓所,有“该柳亚子等”的字样。柳亚子遂致信鲁迅等签名人通告此事,并说:“觉生(居正字)是同盟会的委员,又是南社的社友。照南社中的资格讲起来,我还是社长呢,而且彼此又是老朋友,他做了司法院长,居然‘该’起我来,那真是院长不可为而可为了。”

上世纪30年代,梁思成夫妇住北平总布胡同,金岳霖住梁家后院。一些学术界的名流常来聚会,让这个院子渐渐成了一个颇有些名气的文化沙龙。林徽因则在这个文化沙龙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冰心后来写了篇题为《我们太太的客厅》的小说,有如下描述:“我们的太太自己虽是个女性,却并不喜欢女人。她觉得中国的女人特别的守旧,特别的琐碎,特别的小方。”“我们的太太从门外翩然的进来了,脚尖点地时是那般轻……只是年光已在她眼圈边画上一道淡淡的黑圈,双颊褪红,庞儿不如照片上那么丰满,腰肢也不如十年前‘二九年华’时的那般软款了!”“太太已又在壁角镜子里照了一照,回身便半卧在沙发上,臂肘倚着靠手,两腿平放在一边,微笑着抬头,这种姿势,又使人想起一幅欧洲的名画。”包括林徽因本人在内的很多人据此认为,这是冰心在影射和嘲讽林徽因,李健吾回忆:“我记起她(林徽因)亲口讲起一个得意的趣事。冰心写了一篇小说《我们太太的客厅》讽刺她,因为每星期六下午,便有若干朋友以她为中心谈论种种现象和问题。她恰好由山西调查庙宇回到北平,带了一坛又陈又香的山西醋,立即叫人送给冰心吃用。”但冰心1992年在一次接受采访时说:“《我们太太的客厅》那篇,萧乾认为写的是林徽因,其实(原型)是陆小曼。”

胡风说:“有一次鲁迅感慨地说:茅盾喜欢说‘阔气话’。这是他和茅盾相交十多年的一个小结论。”

1927年6月,鲁迅在提及蔡元培时说:“我和此公,气味不投者也。”

“我的朋友胡适之”这句话有时也不免让胡适的圈子之外的一些人心生妒嫉,梁宗岱说:“胡适在一定程度上败坏了我们的学风,做学问既不扎实,又不诚实,一味赶时髦,求虚名。”

1926年11月,罗振玉致函王国维:“弟、公垂交三十年,此三十年中,大半所致必偕,论学无间,而根本实有不同之点。弟为人偏于博爱,近墨;公偏于自爱,近杨。此不能讳者也。”

翁文灏与李四光不和,丁文江活着的时候,曾试图调解两人关系,但翁不接受调解。

顾颉刚和颜文樑是发小。两人原本关系甚密,某日不知为什么闹翻,打了起来。顾颉刚一急之下,抓着颜的手腕就来了一口。多年后,颜向郑逸梅示以伤疤,郑说:“虽经数十年,痕迹犹留腕间。”

1923年,胡适在一篇文章中说:“前后许多政论都不如这时批评梁漱溟、张君劢的文章有价值。”陈独秀响应说:“梁漱溟、张君劢被适之教训一顿,开不得口,是思想界的一线曙光!”而梁漱溟则认为:“我不觉得我反对他们的运动!我不觉得我是他们的敌人,他们是我的敌人”;“他们觉得我是敌人,我却没有这种意思。”

抗战期间,宋云彬在桂林。首部《鲁迅全集》出版后,寄到桂林,宋细读一遍,编了一册《鲁迅语录》。后来,曹聚仁到桂林,宋问曹:“为什么鲁迅没骂过你呢?”

杨石朗曾投贺天健门下学画,贺对杨颇为器重,甚至视杨为自己的唯一继承人。但杨石朗后来见异思迁,见吴湖帆这边香火旺盛,便改投吴门。贺极为愤慨,自然也迁怒吴湖帆,遂与吴绝交。

康有为曾赋诗称赞林纾的翻译,严复一向瞧不起林纾,看到康有为的诗,指斥康胡闹,天下哪有一个外国字不认识的“译才”。

1922年,胡适起草了一个《我们的主张》的宣言,蔡元培、梁漱溟、李大钊等15人参与讨论并署名,后梁启超、林长民等看了很不高兴,林说:“适之我们不怪他,他是个处女,不愿意同我们做过妓女的人来往。但蔡先生素来是兼收并蓄的,何以排斥我们?”

1934年,巴金参与编辑的《文学季刊》抽掉了季羡林投来的《兔子》一稿。这让季羡林大为不满,他在1934年3月25日、26日的日记里接连写道:“像巴金等看不起我们,当在意料中,但我们又何曾看得起他们呢?”“因为抽稿子的事情,心里极不痛快。今天又听到(李)长之说到几个人又都现了原形,巴金之愚妄浅薄,真令人想都想不到。我现在自己都奇怪,因为自己一篇小文章,竟惹了这些纠纷,惹得许多人都原形毕露,未免大煞风景,但因而也看出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