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140(第2/3页)

“没有,”祁向西站在枣树下,“我跟你打听个人,青岛的江贺荣。”

“你打听他干什么?”邵鸿远很疑惑。

祁向西就把刚才套出来的消息给他讲了一遍,“我印象里你提过这个名字。”

“你记性真好,多少年的事了,我进新兵连的时候,跟他同一个连队,关系还行,不过他也退役好些年了,他家里以前买卖做得挺大,建国后,他爷爷把大部分家产捐给国家做建设,所以才能在动荡的时候保住全家还能送他当兵,要是他重振家业,倒还真有可能。”

“要真是就好办了,张有年不是上赶着巴结嘛,咱就给他来个釜底抽薪,让他看着摸不着,难受。”

“这样好,趁时间我给家里打个电话,翻翻他的联系方式,聊一聊,也不用明提,我想不是啥大事。”很多年没有联系,邵鸿远当下也记不住电话。

祁向西自然没有意见,两个人在外面又说了会儿闲话,才各自回屋。

祁香贝看他进来,放下手里的书,“是大哥的事吗?”

邵鸿远摇头,“张有年的事,我俩已经想到办法给他个教训。”

祁香贝点头表示明白,具体怎么教训,她没有深问。

转天下午,祁春燕带着豆豆风尘仆仆坐车回来,扑到祁向东的棺木前面嚎啕大哭,拉都拉不起来。

良久,才缓缓站起来,没有去看田水妮,跟祁保国聊了两句,直奔老宅,搂着姚常玉又哭了一场。

“可怜的燕子,你爸是没了,这两天我也想通了,他活着也是受罪,去了反而是解脱。”祁向东生前老太太几乎每天都要去看看他,见他受折磨的样子,也是心痛。

祁春燕抽泣着,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我不孝顺,就想着逃避,都没伺候过我爸。”

“你也不是成心的,你妈那人,哎,我也不说了,说这些有啥用,你呀,以后就为自己活。”姚常玉给祁春燕捋捋头发,对这个孙女,以前她是有意见的,可这几年看着,还是个有良心的娃,比春梅强多了。

祁春燕埋在老太太怀里,汲取她身上的温暖。

自打她离婚,她妈从来没关心她一句,在别人给伤口上撒盐的时候,她妈还嫌不够疼,一遍遍撕裂她心里的伤口,反而是以前她远离甚至怨恨的奶奶叔叔给了她温暖。

“奶奶,我现在过得挺好的,我爸不在了,我替他孝顺您。”这是她发自肺腑的话。

“好孩子!”姚常玉没说不用,虽然她真不缺这点孝敬,可她知道祁春燕是把自己当成了内心的港湾,如果她拒绝了,孩子心里空荡荡的,不好受呢。

祁香贝抿抿嘴,仰望天花板,这个怀抱是她的专属好吗,算了,她就大度点,让出点位置给祁春燕好了。

祁春燕并没有待多久,她还要去守灵,作为长女,她还有很多仪式需要完成。

三天后,祁向东在一片哭声中被埋在父亲祁山的旁边,一行人回家跨过火盆,看着贴在门外的白色挽联,心里空唠唠的。

可心里再空,生活还要继续,当晚祁香贝和辛悦就开始收拾行李,时间紧迫,都是转天的火车,祁向西上车早,他不会再转道长春,而是直接回部队,自然跟祁香贝不坐一趟车。

祁香贝腻在姚常玉身边,蹭来蹭去,跟个小姑娘一样,劝老太太跟他们一起去长春。

姚常玉始终没吐口,她是奔七十的人了,就是那在树上摇摇欲坠随时落下的枯黄叶子,就守着家里这棵树,落了也落在家里,不想去外面飘荡了。

祁香贝其实心里也知道腻不来,她就是试试,万一成了,她就赚了。

等出了门,祁向南等着她呢,嘴里还说些风凉话,“香贝,你想撬我墙角可没那么容易。”

祁香贝哈了一声,兀自嘴硬,“那是我没下死力,要拿出杀手锏,保证人走楼空。”

“快得了吧,”祁向南嫌弃地翻翻白眼,“有那时间,做点啥不好。”

“嘿,”祁香贝真想跟他理论,却看见祁向西在幸灾乐祸,“三哥,你笑啥?””

“我笑你,明明知道妈不可能跟你走,还一个劲地招揽,傻。”

“我傻,至少我还可以争一争,你呢?连半毫米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说,祁向西哪还有抱肩看笑话的逸致,想跟她当场辩一辩。

邵鸿远嘬嘬牙,连拉带哄把香贝拉进屋,消除了这场争母亲之战。

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这是一句最不真实的安慰话,能够相聚,谁愿分离?

祁香贝在火车上用力地挥舞着双手,直到再也看不见来相送的母亲姚常玉和二哥祁向南,才缓缓坐下来,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

邵鸿远握着她的手安慰,“以后我们有时间多回来,现在,我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