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第6/8页)

大仙和黄可杰聊了一阵,这两人个性上来说,其实差不多,憨厚、耿直,果然没两个小时,两人就勾肩搭背一口一个大兄弟,喊的非常亲热。

下了飞机,我们转火车直达柳州市。

然后花钱雇了辆面包车,七拐八弯到了个小村子。

这村子吧,说破也不破,说穷也不穷,就是那种随处可见的村子。老村长早知道我们要来,还是于振华托关系通知的。

客套了一番,我直入主题:“陈志成在吗?”

老村长摇摇头,说不知道,看我不信,干脆直接带我们去了陈浩家。

陈浩家是一间破土屋,里头黑漆嘛漆的拉着窗帘,老村长告诉我们陈志成许久没见过人影了,只在前阵子陈浩死的时候回来过,让他帮忙写个证明。

“陈志成长什么样?”我问。

老村长做回想状:“当了一辈子的村长,也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他的样子哩。不过长的太普通了,带着帽子,脑袋都被盖住,好像有点年纪了吧,两个眼睛一个鼻子,记不得了,记不得了。”

我再问,村长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门上挂着锁,村长又四处喊了几声,半天没回应,他回头对我们说:“习惯就好拉,他们家经常没人的,你们在这等等?”

“我们自己逛逛就成,您忙您的,不用管我们。”我说。

老村长笑眯眯走远。

黄可杰离我远远的,他探头往屋子里看,然后手抹在泥巴墙面上摩擦了半天,才说:“俺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我差点笑出来,心说这家伙还真是缺心眼:“里头挂着黑布,你能看到什么?”

黄可杰却皱了皱眉,一张憨厚黑脸上写满疑惑:“不是这个,俺是说,看不到南派的痕迹。”

黄可杰七岁就跟着猫爷,在北京摸滚打爬了二十多年,依然还是一口一个‘俺’怎么别都别不过来。

大仙在外面晃了一圈,问:“黄兄,南派的痕迹是什么?”

我在心里骂娘,你还皇弟咧,这两人才相处几个小时,这种叫法都出来了。

黄可杰指了指门槛:“南派人的家门槛一般比别人家高一点,在俺们这有个说法,叫门高一尺,生人勿进。也就是说,生人是最好不要靠近这的。”

他又指着窗户说:“这里的窗户有一对,俺们槐字派要真在家里养鬼,除了天窗外,底下是肯定只会开一个窗户的,而且就算家里再穷,也不会用报纸糊窗户。”

报纸上沾染的因果重,一般人用来糊窗户,当墙纸贴都没啥事儿,但是槐字派不行,不管是南派还是北派,对于报纸这种因果重的玩意都很顾忌,因为养的小鬼不像是孤魂野鬼,是最见不得这些的,一见到就会发疯。

陈志成家是用报纸糊的窗户,说明里头没有养小鬼?

黄可杰持保留意见:“不见得,俺也不是很清楚。”

大仙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回来,说:“后门的锁都生锈了,一掰就开,我们要不要撬锁进去看看?”

黄可杰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南派人精明,师傅对俺说过,越是看上去容易进去的地方,越要小心谨慎。”

我对他印象大为改观,黄可杰人虽然耿直,但他也同样的小心谨慎,大仙跟他完全没得比。

“这房子到底还进不进了?”大仙问。

“进,怎么不进。”我说,本来就没准备在这找到陈志成,我主要是想看看南派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我让大仙偷偷把锁拧开,后门的锁锈的不行,一拧就开。

他们在外面等着,我先进去,屋子不大,四下饶了一圈,四周黑漆漆的,出去找到手电才完全看清屋内是怎么样的。

大仙嚷嚷着要进去,我放黄可杰陪他。

两人成趁兴进屋,败兴而归,里头除了个陈浩的遗照跟骨灰坛还真是什么都没。

我问黄可杰发现什么没,他仔细想了想,然后摇头说没。

不过我们起码确定了陈志成最近回来过,否则陈浩的遗照跟骨灰坛不可能在这。

这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大仙说要吃饭,我们都懒得动,便让他自己找地方吃,大仙屁颠屁颠满村跑,等他走远,黄可杰偷偷对我说:“你跟俺来一下。”

他语气神秘,我好奇跟着他。

没想到他最后又回了陈志成的家,偷偷把门打开后,用手电照堂屋的顶角给我看。

我纳闷,这是土砖房,上墙壁能看到啥?

黄可杰见我靠近,躲远,说:“你就站在那里看,俺怕你!”

我苦笑,又瞄了瞄,还真看不出个所以然,干脆问他。

黄可杰说:“你看着上面,是不是有雨水冲下的痕迹?”

我点头,一般土砖房都这样,一到下雨天,湿湿的,特别是上墙角这种地方,雨水漏下来,就会冲刷成这样的痕迹,但我没觉得这有什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