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寻龙(第8/16页)

我先把入了洞的过程简单一说,再讲到有人给我灌水留纸条的事儿,岩壁内部传出“吱吱嘎嘎”的机关咬合声,系在井口的尼龙绳软塌塌落下,那块王八壳子斩断最后一根星光,闭合了。

“锤子!龟儿子要不要这么缺德,这还不给人留活路了!”我忍不住骂道,“月饼,咱咋出去?”

月饼像是什么都没看见,托着下巴直勾勾盯着洞穴,忽然击掌说道:“我明白了!南瓜你过来。”

我几步跑过去,月饼用桃木钉在地上画了个简易的洞穴纵切图,活脱脱葫芦形状,葫芦的上半层,也就是我们身处的洞穴,东南西北延伸四根半圆曲线,连接着下半层。

“懂了么?”月饼兴奋地跺着地面,“下面!”

我倒吸一口凉气:“尸芦?”

尸芦,源自于东周一个神秘门派。据说此派收集活物放入葫芦,或以葫芦形状制成的容器,辅入符水、九岁男孩精血、乌鸡毛烧灰、十八年尸骨磨粉,阴在三丈三的地下,炼化活物。

这种异术和蛊术的某些法门有些相似,至于具体原因,此派在东周时期忽然销声匿迹,后人也就不得而知。根据这几天得到的线索推断,此派很有可能就是魇族!

书外话,西游记第三十五回“平顶山功曹传信 莲花洞木母逢灾”一章,师徒四人着了金角大王的道儿,应了名字被可大可小的紫金葫芦收了进去,贴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奉敕”的帖儿,一时三刻化为脓水。这个桥段很有可能就来自于尸芦。

“月饼,我觉得当务之急不是琢磨这么下去,”我一本正经地指着封闭的井口,“而是怎么上去。”

“我不是蜘蛛侠,你不是蜥蜴。仔细瞅瞅,没长吸盘,也不会吐丝儿,”月饼双手举在我面前,“这盐壁比冰溜子还滑,往上爬就等于送死,往下走搞不好还有机会出去。”

“用军刀抠出窟窿,一格格往上爬,不是没有机会。”我倒不是害怕,只是感觉被周苏三人和大夯合伙撺弄,心里不得劲,就像爬出去找他们整个明白。

“第一,龟壳很显然不可能从内部打开;第二,这件事不确定就是他们布局;第三,如果你是读者,是希望看到高大帅气的月无华带领吃货南晓楼继续探险,还是希望看到挖坑不埋半吊子文章?”

“月公公,你可以侮辱我的体型,但是绝不能侮辱我的作品!”

“南少侠,你就说下不下吧!”

我一咬牙:“他妈的,下!”

就在这时,北边的洞穴,传来“嘿嘿”的笑声,细细密密如同蚊蝇在耳边飞来飞去,痒得全身发毛。

我顺声看去,洞穴漆黑一团。月饼把照明棒扔进洞穴,只见幽绿的光芒里,一个头颅奇大,身体苍白,手脚长蹼,屁股长着肉红色尾巴的婴儿,飞快地爬出了光线范围。

忽然,婴儿从黑暗中探出头,绿光映着他的脸,又冲我们咧嘴“嘿嘿”笑了两声,缩了回去。

我使劲咽了口吐沫,眼前残留着婴儿那张脸的影像。

尖尖的耳朵,满脸毛茸茸的胎毛,眼睛幽亮,塌鼻梁延伸至嘴部向前凸起,分明是张猫脸。

“猫……猫婴?”我怔怔地环视着偌大的洞穴,“这里面到底养了多少妖物?”

“如果出不去,咱们也有可能变成妖物。”月饼摸了摸鼻子,“我闻到一股尸油味。”

 

我瞅着猫婴消失的洞穴,照明棒映得洞壁一片惨绿,盐晶层层铺叠,光线交错,洞壁像一截巨大的肠子,微微蠕动。我没来由恐惧起来:“月饼,咱们还是想办法从隧道爬出去吧。我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噤声!”月饼手中扣着三枚桃木钉,侧头盯着南边洞穴。

我大气没敢出,只听见南洞传出极难形容的声音,既像是野兽啃噬骨头的咬合声,又像是箱子拖地发出的摩擦声。月饼踢断一块盐笋,把断块贴着地扔进洞内,盐块碰撞着地面滚进黑暗,声音戛然而止。

忽然,洞内迎面扑来一阵腥风,一道巨大的黑影飞出。月饼甩出桃木钉,那道黑影双翅展开在空中停住,挥翅摆落桃木钉,向我疾冲而来。

我心中大骇,急退几步,后背撞到洞壁再无退路,腥臭味熏得我差点背过气去,眼睛却看得真切。这只怪物两米多长,周身乌黑,裹着一层黏液,头扁口宽,上下颌各有四条褐色肉须,肋部长着一双翅膀,鱼尾左右摆动保持平衡,分明是一只长着翅膀的鲶鱼。

我眼看着怪鲶鱼张开巨嘴,“咕噜”一声,喉咙涌出一团黑乎乎的圆球喷了出来。我侧头躲过,正要蹲身从怪鲶鱼腹部窜出,一根尼龙绳套飞了过来,套住怪鲶鱼脑袋。怪鲶鱼双翅扑棱扑棱扇动,挣着劲儿停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