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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村热情拥抱了每一个人。而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他们可不会杀了我,我对他们还有点价值,只是不想我给他们添麻烦。可是,我留给你们的提示确实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

所言极是。这个家伙其实是这出惊险剧的真正的幕后导演。

宋汉城和直子急于了解事件的整个原委:中村此次在柬埔寨是怎么出事的?他又做了些什么?他们一路追寻而来的线索都是他一手安排的?整个过程里,有一连串的疑问需要中村本人来解答。

中村也不着急,慢慢悠悠地细细道来。

是谁在背后谋害他,他并不清楚。在此之前,他只是坚决拒绝和那个来历不明的高棉文物协会合作。而在伦敦,荷默也拒绝和神秘赞助人作任何交易。这惹毛了幕后人物。

中村刚到柬埔寨,当地的黑道人物就拜访了他人住的酒店客房,他们发出了赤裸裸的威胁和恐吓。如果仍不肯合作,他们将不能保证他的安全。他们给他三天时间考虑,并且不能离开暹粒。

中村试图偷偷溜出酒店。但他在暹粒街头刚拦下一辆出租车就被军警突然拘捕。在被秘密拘禁的这段日子里,没有一个人来询问过他。他先是被带到了甘多松朗,然后又被带回了暹粒,他与世隔绝地在单身牢房里待了近半个月。

这次出发前往雨居寺之前,中村还在日本国内时就收到了恐吓信。他不得不提前设想了种种对策,采取预防措施。中村找到了谷垣律师,留下了三封信。和英国的荷默教授也达成了默契,他们约定每天以电邮联络,如果超过四十八小时没有收到中村的回复,荷默就发出那份神秘电邮。途经金边时,中村又将密信交给了宋巴迪长老。

如果宋汉城他们得到线索提示后没有抢得先手,而对手设法找到秘密洞窟的话,中村或许真的会被“做掉”,因为他已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他已作好了最坏打算。

谷垣律师和宋汉城的会面又是怎么被泄露出去的呢?

中村没有答案。如果消息外传,绝对是谷垣律师那边出了问题,但不会是谷垣律师本人。况且他自己还受到暴徒的袭击,曾经生命垂危。至于清水警官所说有证人指证饭沼偎吾曾拿到他本人的亲笔信,中村立即否认了这一点。

如果是这样,当时中村的行踪一定受到了监控。其后谷垣律师与中村夫人的电话被窃听也并非没有可能。

披蓬拿出了瓦立和莫尼旺的照片。

中村佑行见过瓦立,是在半年前曼谷一家商业公司举行的酒会上,但两人没怎么交谈。就是那次聚会,佐藤弥间介绍他认识了莫尼旺。

“那家公司叫什么名字?”

“亚洲曙光。”这与披蓬掌握的情况完全吻合。

“他们要求合作的具体内容是?”

“他们要得到高木繁护先生守护了近六十年的秘密。而高棉文物协会这个组织已经上了‘保护柬埔寨地下文物’独立监督机构的黑名单,这个监督机构的负责人奥德利先生是我的朋友。我当然拒绝了。你们现在都知道他们所要的是什么了。”

“五十岚转交J博士的地图是高木圆仁议员提供的,高木议员也是秘密洞窟的知情者?”

一个敏感的问题。

“当年曾加入这支秘密考察队的亲历者,在战后都曾私下来到此地寻访旧迹,有的甚至想找到洞窟里的那批文物。地图也许是他们中的知情者绘制的吧。至于高木议员是否是知情者,我并不了解太多。其中还有一箱非常敏感的档案文件,高木繁护先生和学者们编制目录及转交文物时都有具体记录,当时专家的工作就是对所有文物进行分类,挑出最为珍稀的文物后转交‘日暹协会’,然后直接运往日本本土。据说里面有秩父宫亲王的亲笔信函和嘉奖令。”

看来,“亚洲研究学会”介入这起文物走私案背后还有其他的复杂因素,绝非出于简单的商业动机。

“而且,当初高木议员也曾是隐修会的成员。直到他与中村增造先生产生意见分歧之后,才脱离了隐修会,并且中断了对巴利圣典会的资金赞助。”

这让直子大为意外。

荷默教授确实没有提到此事。中村说,当选议员后的高木曾提出由日本与柬埔寨方面就“二战”遗留的宝藏进行私下的利益交换,当时中村增造拒绝了高木圆仁的提议。此事因为一九七五年红色高棉波尔布特政权的上台而搁置了。

整个事件的真实起因,看来并非单纯为了隐修部派的石板经文,瓦立和日本的幕后人物所觊觎的是高木繁护失踪后所留下的秘密洞窟。他们各取所需。

至于宋巴迪长老所说高木繁护仍活着且现在就在尼泊尔一事,中村故作神秘地继续卖了个关子:“既然宋巴迪长老已经告诉你们了,我也就不再否认这一点了,虽然长老和隐修会本来希望继续保持原先的隐秘状态。大髻智长老此前已在默克夏姆立下了遗嘱,他原本希望在自己死后以恰当的方式转交给他的后人。现在看来,老人家是多此一举了。此外,你们一路所寻找的东西在尼泊尔也将找到答案。当初我就是在父亲的引导启发下走上这条探索之路的。我相信宋先生从尼泊尔回来后一定会有更多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