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突发事件(第16/17页)

“喂,你根本想不到,桑远山的前妻曾经意图谋杀周长宇的妻子,结果被他拦了下来,”简东平的说话声打断了她的美食之梦。

她骤然睁开了眼睛。她真希望自己现在身处清真馆内,正在焦急地等待大盘鸡的上桌,可现实是……她躺在自家的沙发上打盹,脑子里清醒地记起,冰箱里什么吃的都没有,这几天她忙的都没时间去菜场。

“你听见我说的了吗?”简东平在问她。

“你饿吗?”

他皱着眉头回头瞪着她,“都已经十点半了,凌戈,你真的想变成超级大肉圆吗?”

她坐了起来。

“你这人真讨厌!”她怒道,“你为什么还不回家?”

他对她的质问置若罔闻。

“我刚刚说的你听见了吗?桑远山的前妻刘群曾经意图谋杀,他说的恶女人,可不仅仅是形容词。”他又回头继续看电脑。

过了会儿,他念道:

“我很高兴,她已经成长为我真正的女儿,她没有桑雅的智商那么高,没那么聪明,她不是天才,但桑雅没有的特质她都有。她有头脑,有才干,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同时,她有能力在狼群中生活。

我把她的名字告诉了路真,我说她在学法律。我们都觉得这很合适她。每个人都需要适合她自己的武器。

我们都认为,相认是毫无意义的。但我知道,路真不会亏待她的女儿。不久之后,她把她认识的一个演员小弟介绍给了她。路真对我说,这个人将来必然会红,而且最难得的是,他还是个老实人。演艺圈几乎很难找到这样的人。如果盛容能够驾驭,那就是她的福分。盛容不算漂亮,但对于在演艺圈里看了那么多漂亮脸蛋的男人来说,漂亮真的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他点了盛容的名字。”凌戈蓦然惊醒。

“是啊。再听听这个。” 他接着念道:

“很多年之后,我仍会想起那天我在法庭上看见盛容的情景。她很瘦,看起来有点营养不良,但她站得笔直,身体都像一个绷紧的弓。当时她14岁。她在法庭上镇定自若地诉说她继父的暴行。她衣着朴素,口齿清晰,眼里含着眼泪,说到最后,她还拉开袖子让所有人看她手臂上的烫疤,这一切都让人动容。在她说话的时候,她的继父在那里低声吼叫,但可能是因为他的嗓子被酒精毒坏了,他的声音含混不清,恐怕只有少数人听见他在说什么,我也是其中之一。他在喊,骗人的小婊子!这是你自己弄的!但没人在乎他说什么。因为不管他有没有杀人,有没有用烟头烫他继女的手臂,都不能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男人平时经常虐待他的妻女,所以,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应有此报。我发现,就连他的律师也想快点把他送进去,免得继续在那里闻他身上的臭气。”

“盛容跟她养母的关系并不好。当我跟她两个人在公园的时候,她告诉我,她们的关系之所以恶化是因为她养父的死。当年她的养母唆使丈夫偷窃,等丈夫被抓后 ,便很快就转移了所有偷来的物资,这让她丈夫失去了‘和解’的机会,并且等他刚刚入狱后不久,她就找了另一个男人,就是后来的那个酒鬼。盛容愤怒地告诉我,‘我爸是唯一关心我的人。他偷东西,完全是被逼无奈,如果他不干,她就整天跟他吵架。’她不否认自那以后,她就开始处处跟养母作对,她的养母最初只是骂她两声,时间久了,就开始对她动手了。‘她觉得母亲打女儿是理所当然的。’盛容坐在我旁边,一边说话一边喝可乐,等她把整整一听的可乐都喝完时,她才重新开口,‘没有什么事是理所当然的。’”

“我们谈过她养母的案子。她自始至终都咬定是那个酒鬼杀了她的养母。但事实真是这样吗?我很怀疑。‘她的头骨碎了,声音很轻,但只要你听过,你就一辈子都忘不了。’这是她的原话。她在厨房,是听不到头骨碎裂的声音的。我庆幸她明白这一点,所以她从没有跟警方提到过这个细节。但她为什么要跟我说呢?我想,她是在试探我。试探我的脑子够不够聪明,试探我对她的感情是真是假。我很想明确地告诉她,我才不在乎她干过什么,何况在那样的环境下,无论她干什么都是情有可原的。但我觉得,我最好还是装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她是个出众的女孩,无论智商和情商都无可挑剔。我为她骄傲。”

“我想她很可能干过一些可怕的事。但这件事对她本人的伤害更甚于别人。要怪只能怪她的亲生父母。如果当年没有抛弃她,她的命运就会完全不同。不过,换句话说,如果没有经历过这些,她也不会被磨砺得如此坚强。”

“很多孩子幼年都像奴隶一样生活在父母家中。没有自由,没有尊严,经常挨打,却又无处可逃。其实我很佩服她能打碎这个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