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 1997年7月27日 星期日(第3/3页)

那之后我们就离开了,莱昂陪我走回家,但我们一路上没怎么说话。我俩穿过购物街,经过酒店和民宿,穿过步行道,来到海边,沙滩上有一群男子在嘻嘻哈哈地举着瓶子喝酒,一群打扮得像花母鸡的妖艳妇女在路旁高声调笑,其中一个十分苗条,穿着暴露,脸上戴着面纱,这一带是镇上有名的寻花问柳之地。

莱昂搂着我的肩膀,我抱着他的腰,手搭在他牛仔裤的后袋上,但我们两个没有交谈,而是都在想各自的心事,弗兰琪的话似乎又在我耳边响起:死缠烂打、跟踪狂。但莱昂一直在保护我,难道不是吗?这说明他不仅仅是个醋意大发的男朋友,还是个用行动说话的男子汉,而且他的哥哥今晚表现得实在像个浑蛋。

来到我家门口,莱昂再次为洛肯的行为道歉:“我太气愤了,他竟然对你动手动脚,索芙。他怎么敢?”

“我知道,但我可以照顾自己。”

我们在车库旁接吻,我很想请他进屋——我知道妈妈上夜班了——但我也想一个人静静,因为莱昂的暴力举动虽然勇敢,可也勾起了我试图埋葬的一些令人不快的童年记忆。

准备睡觉的时候,我想起裤兜里还有莱昂写给我的诗,就把它取出来,放在羽绒被上,读到纸上的文字时,我忍不住流泪了,浓烈的情感在诗中的字里行间涌动:

夕阳照亮码头,

抛光腐烂的金属,驱散我的恐惧,

它记得那曾经打磨这朽坏木板的人,

他们被人遗忘、不为人知,曾是他人所爱,现今却不复存在。

你如同白昼般美丽,穿透我苦思冥想的阴霾,

像我灵魂的灯塔,是指向彼岸的唯一路牌,

也注定要由海中的巨浪葬埋,

与我们一同死去,

永远束缚在这橙色天空覆盖下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