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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凤冲一挥手,两个武警挟着沙俪就往外面走,走到门口时,林凤冲突然喊了一声:“等一下。”然后走过去,“你手中那张刘思缈病房的门卡,交给我!”

沙俪恶狠狠地把门卡摔在地上,走出了门。

林凤冲弯下腰捡门卡时,见一道阴影像斗篷似的笼罩在自己的影子上,他直起腰,看着一个嘴巴活像猿人般凸出的男人站在面前,恭敬而无奈地叫了一声:“桑专员。”

桑专员一直在这间办公室的角落里坐着,不知是由于身体太瘦削,还是肤色太阴沉的缘故,凝竟然一直没有看见他。此刻见了,只觉得这人周身散发着一股寒气,像从冰窖里出来的。只见他看也不看林凤冲,直截了当地说:“刘思缈呢?”

“刘思缈还在治疗中。”林凤冲的口吻和刚才判若两人,低声下气地道,“专员,现在没有确切证据证明思缈是湖畔楼案件的凶手,能不能再拖延几天,等到她恢复了记忆再慢慢讯问她……”

“把人带来。”桑专员的脸上毫无表情,“我带走。”

“桑专员。”林凤冲的口吻已经近乎哀求,“您看能不能……”

“把人带来。”桑专员还是面无表情地说,“我带走。”

“刘思缈不能跟你走,也不会跟你走。”

一个声音在房间里平静地响起,犹如柳枝在湖面上一拂,然而屋里所有人的反应都是巨浪滔天,尤其是桑专员,死死盯住了说话的那个小女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放肆!你是什么人!”

“爱新觉罗·凝。”

桑专员一怔,然后试探地问:“名茗馆馆主?”

凝轻轻地点了点头。

从凝参与到这个案子以来,林凤冲一直觉得小姑娘仗着自己脸蛋漂亮而有点高傲,直到这时,才发现与其说是傲气,不如说是霸气,那种霸气分明来自于执掌中国学生第一推理社团的自信。

桑专员的脖子缩了一缩,他知道名茗馆馆员从中国警官大学毕业后,最低也能混个副厅级干部,万万不可得罪,但还是嘴硬道:“我是奉命行事,你凭什么护着刘思缈?”

“她是我的患者,我是她的医生,在没有治好她的病以前,我不能把她交给你。”凝从容不迫地说,“我想你缉捕刘思缈,虽然是奉命行事,但奉的‘命’里未必说今天几点几分几秒以前务必将她捉拿归案,所以,劳烦你通融一点时间,可不可以?”

桑专员很无奈:“通融可以,也要有个截止时间,总不能无限期地通融下去吧!”

“一天半,你给我一天半的时间。”凝说,“后天一早你来这里,唤不醒思缈的记忆,你把人带走;唤醒思缈的记忆,就一起听她讲讲事情的真相——如何?”

桑专员思忖再三,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点点头:“好吧,一言为定,后天早上,我会再过来。”

桑专员走后,林凤冲给郭小芬打了个电话:“沙俪被停职审查了。”

“这要感谢马笑中!”郭小芬长出了一口气。

正是凝的提醒,使她怀疑沙俪图谋不轨,因此拜托马笑中找几个便衣跟踪沙俪,看看她的动向。健一公司召开记者招待会以后,马笑中马上与那几个便衣联络,拿到了沙俪与王慧会面的照片,并通过查询银行系统,发现健一公司昨天晚上往沙俪的卡里打入了十万元,于是断定她就是向健一公司泄露刘思缈消息的人。

“不过,思缈现在还是有危险。”林凤冲把桑专员的事情讲了一遍,“凝设法拖延了一天半的时间。”

郭小芬沉吟道:“凝在你旁边吗?请她接一下电话……凝,我是郭小芬,实在是太感谢你了。”

“不要客气。现在思缈已回忆起许多东西,我只要再下下功夫,相信到后天早晨之前,一定可以使她恢复对湖畔楼事件的记忆!”

6

郭小芬挂了电话,发了会儿呆。旁边的马笑中埋怨道:“你也真是,思缈的消息怎么一点儿风都不给我透……”

此时此刻,他们正坐在雷抗美的办公室里。

老爷子今天本来是不出诊的,但有几个关系户托他看病,他又不愿占用挂号患者看病的时间,就把这几人统一安排到今天就诊。他去门诊楼的诊室了,留郭小芬在这里喝茶,不久马笑中也赶了过来。

“你不能怨我。”郭小芬很委屈,“当时我答应许局长要保密的。”

“答应个屁!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思缈是杀人嫌疑犯了,咱得想想使个什么招儿把她给救出来!”马笑中杀气腾腾。

郭小芬瞪他一眼:“你《越狱》看多了?那边有凝呢,用得着你?”

两人正在拌嘴,雷抗美一脸阴沉地回来了。今天来的三个患者得的都不是什么大病,他开了点儿药就让他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