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第3/3页)

“谢谢你的好意。”

“你妈妈刚才在那里说是看见了荒原,其实只不过是一些花丛而已,还说有一个女人,最后那句最吓人,说什么40岁生日就会有诅咒降临,难道这都是她过去的回忆吗?”

“我不知道,她所说的这些我也听不懂。也许,是因为我父亲是在他40岁生日那天出车祸身亡的原因吧。父亲的死是我和妈妈都亲眼目睹的,对妈妈的打击很大。”但是,白璧的心里却不断地重复着母亲所说过的那句话,特别是那两字——诅咒。

“你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女诗人怜惜地说,但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今天还来过一个50岁左右的男人,他也是经常来看你妈妈的,会不会和他有关呢?”

“他是我父母亲最要好的同事和朋友,一直对我们很照顾的。”

“好像不止是照顾吧,看起来关系还特别密切。好了,不说了,不说了。”女诗人忽然就此打住。

白璧能从她的眼神看出那种隐含着的暧昧不清,白璧并不想多说什么,又看了看母亲,随后谢过了女诗人,离开了这里。但她并没有直接走出大门,又奔向了花园里刚才母亲坐过的地方,白璧又仔细地看了母亲前面用手指着的那丛不知名的红色小花,花丛在秋风中颤抖着,四周是小树和绿草,再往后就是围墙了,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她看着这些花,忽然间,似乎悟出了什么,而这些花的颜色,就像女人所穿的红裙上的色泽。

走出精神病院的大门,白璧想着母亲最后所说的那句话,难道父亲在他40岁生日那天所出的车祸并不是意外,而是早已注定好的?难道诅咒早已降临到了父亲的头顶?正因为如此,所以江河才不是第一个,更不是最后一个。父亲才是第一个,或者还有人比父亲更早?白璧又回想起了10岁那年的夏夜所发生的一切,那个梦和梦中的女人,那个奇怪的文字,还有,父亲的死。也许,这一切,都源自那片荒原。

西风吹过她的头发,她想,如果能从风中闻到那遥远荒原的气味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