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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克尔这时候被彻底弄糊涂了:“你在说什么,我完全没听懂。”

“事情非常简单,”霍夫尔对他说,“他们要坐邮政飞机去英国。”他蓦地清醒过来,站起身,“不用废话,肯定得拦下他们。”他转向阿德勒说道,“给瑟堡拍电报。调个夜航战斗机中队过来。我们这就走,时间耽误不起。”他转身带路,直驱指挥楼。

飞机是载物用的,内部环境并不舒适。机舱大部分地方都堆着邮包,凯尔索坐在地上,双脚伸得笔直。萨拉坐在飞机一侧的长凳上,鲍姆和玛尔提诺坐在她对面。

机组成员从驾驶舱钻出来对他们说:“元帅阁下,我是布劳恩,中士观察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们热水瓶里有咖啡,还有……”

“不用了,谢谢你。”鲍姆取出烟盒,递给玛尔提诺一支。

“还有,索萨中校认为您如果能来驾驶舱看一看,将是他的无上荣幸。”

“整个机组就你们俩吗?”玛尔提诺问道。

“邮政飞机上有两个人就够了。旗队长。”

“告诉索萨中校,我稍后肯定去前舱看看,抽完这根烟。”鲍姆说。

“好的,元帅阁下。”

布劳恩打开舱门,回到驾驶舱。鲍姆转向玛尔提诺微笑道:“五分钟?”

“差不多吧。”玛尔提诺起身走到对面,挨着萨拉坐下,把点着的香烟递给她,“你还好吧?”

“那当然了。”

“你确定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杀了个把人就得痛不欲生?”她的神色云淡风轻,“别把我看扁啦。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杀错了人,没杀格莱瑟,却杀了穆勒。格莱瑟才是个人渣;至于穆勒,不过是站错队的警察罢了。”

“这是从我们的角度看。”

“不,哈里,”她说,“大多数战争都是蠢事,但这次不是。我们占着理,纳粹不占。对德国来说,他们是错的;对其他人来说,他们还是错的。就这么简单。”

“说得真好,”凯尔索说,“巾帼不让须眉,我喜欢。”

“我知道,”玛尔提诺说,“年轻真好。”他拍了拍鲍姆的膝头,“准备好了吗?”

“好啦。”

玛尔提诺从枪套里掏出瓦尔特手枪,交给萨拉,“准备好了。枪待会儿用来对付那个观察员。开始行动。”

他打开舱门,和鲍姆钻进驾驶舱,分别站到飞行员和观察员身后。索萨中校转过身来说:“一切都还满意吗,元帅阁下?”

“非常满意。”鲍姆对他说。

“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还真有。立即掉转机头,向西飞四十英里,直到完全看不到海峡群岛的航线为止。”

“但这是为什么呢?我不理解。”

鲍姆从枪套里掏出枪,顶住索萨的后脖子:“这样理解了吗?”

“待会儿我叫你的时候,你再转向北。”玛尔提诺说,“我们去英国。”

“英国?”年轻的布劳恩惊恐地说道。

“是的,”玛尔提诺对他说,“对你来说,战争结束了。老实说,战争的局势越来越明显了,你能提前脱身也算好事。”

“真是疯了。”索萨说。

“你就当元帅阁下是元首派到英国的特使好了,这不就没问题了吗?”玛尔提诺说,“现在改道吧,听话。”

索萨依言行事,飞机跃进苍茫夜色。玛尔提诺俯身到布劳恩耳边说:“现在打开无线电。给我演示一下怎么调频。”布劳恩照做了。“很好,现在去机舱里坐下吧,别犯傻。机舱里的那位女士手上可有枪。”

布劳恩从他身边挤了出去。玛尔提诺坐上副驾驶座,调到特别行动机构的接收频段,要求开展紧急程序。

泽西机场调度塔的控制室里,阿德勒正在通过无线电通话,霍夫尔和内克尔焦急地等待着。这时候,一个德国空军下士走进来,对他简短地说了几句。

阿德勒转身对两位军官说:“他们还没跑出我们的雷达范围,但看情形,他们要向西飞出海。”

“我的天!”内克尔说。

阿德勒转过头对着话筒又说了几句,然后回头对霍夫尔道:“一小时前,布列塔尼地区所有的夜航战斗机都被征调去参加帝国上空的军事行动了。据估计,鲁尔区今晚会有大轰炸,他们奉命去拦截。”

“看在上帝的份上,肯定还有办法。”霍夫尔说。

阿德勒听着听筒,向他挥手示意噤声。片刻之后,他放下话筒,转过身时,脸上带着微笑:“有办法了,有一架容克88S夜航战斗机。它的左发动机需要检测,结果就误了时间,没赶上和中队一起出发。”

“那现在呢?”内克尔急切地问道。

“检查下来没有问题。”阿德勒愉快地说,“他这就从瑟堡起飞。”

“但能赶得上他们吗?”内克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