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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是我们加固这个地方,为了挡住英国人。”鲍姆说,“还真有点讽刺。”

他说完,走在最前头过了护城河,然后来到内城的入口。玛尔提诺走到他身旁,说道:“顺便提一句,元帅阁下,在伊丽莎白一世时代,这里的总督是沃尔特・雷利爵士。”

“真的啊?”鲍姆说,“他真是个奇才,是军人、水手、音乐家、诗人,还是个历史学家。”

“他还把烟草传到了西方世界。”玛尔提诺补充说。

“就为这个,每座大城市都该为他建一座雕像。”鲍姆说,“我还记得一九一七年的意大利战役,那是个艰难的时期。现在想来,那个时候身处壕沟的我们,就是靠烟草挺过来的。”

他大步朝前走去,玛尔提诺跟他并排,谈笑风生;霍夫尔焦虑地和内克尔一起跟在后边。之后的一小时,鲍姆对所能找到的每一个炮位和每一处据点都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检查,然后回到运兵车里。运兵车穿过海滩把他们送回停车的位置。

拉莫阿崖附近的悬崖上,一群工程兵在用力拉绳子,帮助绳子另一头的下士爬上陡坡。下士爬上来,解开绳子。现场负责的中士给他递了根烟。“你脸色不大好啊。”

“换了是你脸色也不会好。那家伙都成了一摊烂肉了,就下边的那个司机。”

“有证件吗?”

“连衣服都差不多烧光了。他的车是辆雷诺,车牌号我记下了。”

中士把车牌号写了下来,“让警察处理吧。”然后他对大家说,“好啦,整队回去!”

泽西岛东岸戈雷的奥格尔山城堡,大概可以算是全欧洲最蔚为壮观的城堡之一了。德国人在这里修筑了海岸炮火工事,派了重兵把守。说起来,有两个团级指挥部都设在这座城堡里。鲍姆到两个指挥部都视察了一遍,还照例精力充沛地四处巡视。在城堡最高点上设立的观察哨里,他拿着军用望远镜向远处眺望,法国海岸一览无余。他此刻离众人稍稍有点距离,霍夫尔趁机挨到他身边。

“还算顺利吧?”鲍姆问道,但并没有拿下望远镜。

“沃格尔的注意力似乎格外集中在你身上啊。”霍夫尔轻声说。

“他想聊天,我就跟他聊呗,”鲍姆答道,“让他高兴就行了,少校。我尽量让谁都高高兴兴的,这不也是你的意思吗?”

“当然,当然,”霍夫尔对他说,“别误会。你做得很好。小心一点就行。”

内克尔走到他们旁边。鲍姆说:“真妙啊,这里。接下来我要看看乡下。那些村子里应该也有据点吧。”

“当然,元帅阁下。”

“然后再吃个午饭。”

“都安排好了,在战地指挥部的军官餐厅,就等着您移步哪。”

“别,内克尔,我想,还是搞点不一样的吧,我想看看小岛生活的另一面。沃格尔告诉我说,他住的地方是个庄园,叫德维勒公馆。你认识这个地方吗?”

“认识,元帅阁下。那儿的主人是海伦・德维勒,她的丈夫是庄园主,现在是英国军队的军官。这是个非常热情的女人。”

“而且,照沃格尔的说法,房子也非常漂亮。我想,干脆就在那儿吃午饭好了,食品和酒水都由你来提供的话,相信德维勒太太一定不会反对的。”他抬头看看万里无云的蓝天,“真是个好天啊,这样的天气就应该露天用餐。”

“如您所愿,元帅阁下。那么失陪了,我去安排。”

十分钟后,军官们从大门口鱼贯而出,来到停车的地方。这时,一个骑摩托车的宪兵来到了这里,把车停在穆勒的雪铁龙旁边,格莱瑟就坐在驾驶位上。他递给格莱瑟一份报文,格莱瑟读完后,匆匆跑去找正跟一众军官聊天的穆勒。玛尔提诺就站在旁边,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那个白痴王八蛋,”穆勒低声说着,把报文揉成一团攥在手里,“好吧,我们最好快点。”

他找到内克尔,简单说了两句,然后就钻进雪铁龙。车子迅速开走了。玛尔提诺走过去对内克尔说:“穆勒有点激动啊。”

“是啊,”内克尔说,“他不是有两个手下嘛,好像其中一个开车肇事死了。”

“够倒霉的。”玛尔提诺递过一根香烟,“接到通知之后这么短的时间里,你就把什么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真是令人钦佩。”

“尽力而已。再说了,又不是天天都有隆美尔来。”

“话说回来,等他那架鹳式飞机今天晚上起飞,你应该就能歇口气了吧。他和那架邮政飞机谁先走?”

“要我看,他应该用夜色当掩护。邮政飞机通常都是八点起飞,也是一样的原因。”

“别担心,少校,”玛尔提诺笑了,“我相信他一定有分寸。回头我单独跟他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