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5/15页)

“刘振亮自车案发生后,他在上海提心吊胆,很想搞一大笔金钱溜到香港去。马玉媛是她最理想的对象,所以刘振亮收到这封信不及十天,秦玲心就坠楼‘自杀’。这分明是谋杀案,凶犯就是刘振亮,还有什么可疑呢?”

杨隆泰在旁边听了,提出不同看法。

他对马太太说:“刘振亮只要把秦玲心抛弃了,和马玉媛结合,就可以利用马玉媛的大量私蓄,一同到香港去,何必下此毒手,自投法网呢?”

马大大笑答:“事情不能像你所想像的那样简单。你要晓得,马玉媛不比秦玲心,她有理智,有正义感,虽然一时被刘振亮迷住,她还会有清醒的时候。假使刘振亮抛弃了秦玲心,想移花接木,先负薄幸之名。他所伪装的多情假面具,无形中就剥下来了,势必为马玉媛所不齿。这点刘振亮已经顾虑到了。

“这个阴狠毒辣的家伙,只求目的,不择手段,在无计可施之下,只得动起杀机、他也会考虑到谋杀会犯罪,于是便精心策划了秦玲心亲笔写的绝命书。他想,只要这封绝命书能够在死者身上被发现,法律对他就无可奈何。他就是过分地估计这一点,所以他决定选择走谋杀的道路。

“现场上,他又自编自演了一条殉情自杀剧,那痛不欲生的动人情景,博得社会舆论的同情和马玉媛暗中的感动,借此为自己开脱罪责和取得马玉媛的好感,最终实现其全盘计划一一带美人,挟巨资,乘飞机,到香港去。达到‘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的目的,逍遥自在地去过醉生梦死的生活。但他的如意算盘,将会使他走向自取灭亡的道路。

“现在最大的关键就是如何证实这封信是刘振亮策划的。不过这点很棘手,因为唯一知道内情的人只有泰玲心,但是她死了!现在我们只有一个希望,就是秦玲心生前的一本日记,可能在里面能够找到有关绝笔的蛛丝马迹。万一这本日记被刘振亮毁了,此案就石沉大海,此冤就难以伸雪。”

大家很赞同马太太的见解。

接着,马太大再看最后一封情信,信内写着:冯平先生雅鉴:

我对你这样称呼,你一定会感到恼火的。因为你我之间己经数次陈仓暗渡,难道连“亲爱的”三个字都不配用上吗?古人有言,君子之交谈如水,假使双方用情过深,最终的痛苦就更大。我是过来人,这种痛苦的滋味已经尝够了,所以,我对你的称呼就只能这样轻描淡写了。

回忆你我当时的巧合,如今想来,犹如一场春梦。你是一个驰骋情场上不可一世的英雄,多少漂亮的女**慕你,多少有钱的小姐追求你,为什么你偏偏要在我身边纠缠不去呢?这使我百思莫解。

我是穷苦出身的大学生,寄人篱下,以笔为耕,家无财产,貌亦平平,又是一个情场失意者,在群芳队里,是一个无意苦争春的人,与马玉媛、秦玲心相比,如星星之对月亮。人贵有自知之明,凭哪一方面的条件,我都不够与人逐鹿情场。你我要想达到圆满归宿,这何异痴人说梦、你风流倜傥,温柔体贴,像你这样才貌双全的男性,人世间还是少有的。你既然看上了我,肯屈尊而就我,我何惜此身以报知遇之恩!

不过我对你的态度是抱着玩世王义,逢场作戏我是过来人,又不是处女,自然谈不上保节守贞,当这千载难得的机会来临,我就不顾一切了,尽量给你暂时的满足,也符合我的需要,这个公平合理的买卖,何乐不为。

不过陈仓一再暗渡,势必珠胎暗结,到那时吃亏的还是我。我认为我们桑间陌上的苟合,不能再发展下去了。

我还是未婚女子,万一怀孕了,将何得了?这是十分危险的,我还要做人,我还要活下去,当然我还要嫁人,图个归宿。所以我要保持我的名誉。你我若再纠缠下去,势必乐极生悲,最终的痛苦是不堪设想的。人非草木。谁能忘情。你对我用情之深,我只好感铭肺腑。

至于婚姻问题,今生已过也,愿结来生缘!

多刺的玫瑰

马太太对这封信很感兴趣,因为这个女性的性格很合地的口味,她认为这个女孩子很干脆。她明大义,识大体,对于爱情拿得起,放得下,是个十分活泼、明智的女人!细看信封上面,发信的地址只写“内详”两字。信里的署名“多刺的玫瑰”。既无姓名,又无地址,卧虎藏龙,不知她是个怎样的人物。

看完这几封情书,马太太又习惯地坐在沙发上闭目前神,静默沉思,想到信里的内容。

不觉笑了。她对门徒们说:

“刘振亮玩弄女性的本领可算是登峰造极!从这几封情书,可以看出女人们对他的好感达到何等的程度!有的希望‘纵身投怀,沉睡不醒’;有的自愿‘甘为之死’;有的欢呼‘千载幸遇’;有感叹‘来迟一步干古恨’;有的在无可奈何之下,幻想‘今生已过也,愿结来生缘’、她们一个个都这样情意绵绵地心甘情愿委身虎口。情网陷入,实在可怕,思之令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