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催眠高手的聚会(第10/14页)



“你觉得这次意外也是那家伙控制的?”

“那当然。我的治疗方法决不会酿成这样的事故!一定是有人在设计布局,就像……就像我妻子的死亡一样。”凌明鼎恨恨地咬着牙齿,又道,“如果吴睿能多等我半天就好了。让我去和那家伙直接交锋,我一定不会败给他的!”

这时罗飞明白凌明鼎为什么会自责说太过性急。事实上在吴睿提及凌妻死亡之事时,凌明鼎已占据了敌明我暗的有利局面。这时他如果沉住气,悄悄潜入省城展开调查,很可能揪出那家伙的尾巴。可他当时却急于扭转吴睿的想法,结果不仅惊扰了对手,更连累吴睿丢了性命。

如果一切真如凌明鼎所述,一年前的这起案子可就不是什么意外,而是一起性质恶劣的谋杀案。罗飞觉得事态有点严重,便带着质疑的口吻问道:“你到省城之后没有报案吗?”

“我报案了,可是当地的刑警并没有重视。”凌明鼎无奈地摊着手,“很多人都能证明,那个女人在案发前精神一直都不太正常。所以警察认为这事就是精神病人杀人后又自杀,我说的话没有任何实际依据,不值得再立案调查。”

的确,所谓有人在幕后操纵等等,这些都是凌明鼎的一家之言,并无任何实证支持;而且精神控制的说法在常人看来又过于离奇,省城警方不予立案也属正常。罗飞倒是另有一些不满的情绪,必须向凌明鼎表达出来。

“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龙州的案情很可能就与这些往事紧密相关,我如果早知道的话,或许会有不同的计划和判断。”

“是的,我没有早说,因为我不想说。我不愿提起那件事情——”凌明鼎顿了一顿,又用悲哀的语调继续说道,“那是我的心穴,你明白吗?我甚至造了一座心桥,希望能够永远将它掩盖。”

“你对自己也用了催眠术?”罗飞有些讶然地看着对方。

“自我催眠。很奇怪吗?其实我们每个人都会。我们愿意在心中放大那些美好的情感,而把痛苦的东西隐藏起来,假装视而不见。你难道没有过吗?”

这话戳中了罗飞记忆里的某个隐秘,他的心中一痛,瞳孔不由自主地收缩起来。凌明鼎注意到这个变化,他低低说了声:“你的心穴。”

罗飞吃了一惊,连忙将那个思绪切断,同时掩饰般地反问了一句:“什么?”

“你的心穴,就藏在你的心底。”凌明鼎盯着罗飞的眼睛,像要看穿什么似的。不过他很快又把目光收回去,主动放弃般说道,“你是不会告诉我的,除非我能将你催眠。”

罗飞耸耸肩膀,接受了对方求和的态度:“好吧。我能理解你。不过——”他话锋一转,“那个家伙好像不愿意放过你啊。”

“是的。他在催眠师大会上提及我的妻子,简直就像当众扒光了我的衣服。”凌明鼎咬着牙齿,难以压抑心中的愤怒,“我不知道哪里得罪过他,他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

罗飞看着凌明鼎问道:“你觉得他是在针对你?”

“难道不是?”凌明鼎反问,“他害死了我的妻子,又搅黄了催眠师大会,这不都是冲着我来的吗?”

“那么一年前的案子呢?也是针对你吗?好像有点说不通啊?”

这确实有点说不通。吴睿虽然是凌明鼎的学生,但他的死对凌明鼎并没有什么实际影响。

“那起案子应该是个例外吧。”凌明鼎解释说,“他本来在做一件与我无关的事情,只不过碰巧遭遇了我的学生。”

罗飞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倒觉得这三起案子都是有联系的,包括一年前省城那起。你如果换个思路来看,那家伙的动机还是统一的。”

“哦?”

“你这样想呢,或许他并不是在针对你这个人,他针对的是你的心桥治疗术。”罗飞娓娓解释说,“你看,你妻子自杀那次,他破掉了你的心桥;一年前在省城,你的学生以那个女人的精神世界为战场,用心桥术和他交锋,结果又失败了;这次他在催眠师大会上发难,针对的还是你的心桥理论。”

听罗飞这么一说,凌明鼎也觉得有点道理。不过他想了一会儿后,又皱起眉头:“如果只是学术上的分歧,不会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吧?那家伙好像要把我赶尽杀绝似的。”

罗飞提示对方:“如果这分歧牵涉到利益上的冲突呢?”

凌明鼎知道罗飞在暗示什么,他摇着头说道:“之前我说过行业内有利益冲突,指的是行业整合后的势力重组。这种冲突和学术分歧有什么关系呢?事实上,以催眠术辅助心理治疗是高水平从业者普遍接受的手法,而且大家用的手法本质上都和心桥术差不多,最多只在流派上略有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