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顺之死(第27/29页)



这句话说得简单明了。阿山如释重负地“哦”了一声。杭文治则皱眉低下头来,若有所思。

“行了。”平哥招呼一声说,“大家赶紧商议商议,一会做笔录的时候统一口径,别留下漏洞。”

阿山积极响应:“平哥,你说吧,该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

平哥用目光扫了扫杭文治和杜明强:“你们俩呢?”

自从把抹布塞进小顺嘴里之后,杭文治便和平哥阿山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他此刻也点点头,没显出什么异议。杜明强则懒懒地翻着眼皮:“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和我有什么关系?”

平哥知道杜明强就是这种谁也不吝的脾气。而小顺的死于他来说最为清白,所以他是有掀桌子亮底牌的资本的。此前平哥也曾担心:万一杜明强较起真来可要坏了大事。现在对方这个态度倒也还好,至少没有要拆台的意思。

于是平哥便把此前他和张海峰交涉的过程一五一十都和众人说了,让大家对基本的口风首先有个把握。其中关于铅笔和绳子的问题则一再强调要尽数推在小顺身上,这样大家才能真正的相安无事。杭文治和阿山老老实实的,平哥往哪儿说,他们就往哪儿走。可杜明强这会却有几句闲话要掰扯一下:“说铅笔是小顺偷走的不太合理吧?那天我和小顺搭班,他中途可没上过厕所。到时候这事闹起来,一查监控录像可就要露馅了。”

“监控录像张头他们自然能处理——这事只要你不开口就出不了差子。”平哥一边说,一边用尖锐锐的目光看着杜明强。

“我明白了。”杜明强挥挥手,给了个面子似的,“你们继续吧。”

平哥干笑了两声,接着说道:“既然说小顺自杀的,这事就不能太过突兀。我们得琢磨一些细节,证明小顺以前就有自杀的倾向,但大家又没有刻意往那边去想。”

这边杭文治和阿山想了片刻,各自提了一些主意。平哥给总结归纳起来,然后又细分给每个人,具体该怎么说怎么说。达到既可以相互印证,同时又看不出是可以串供而为。

这个问题解决了之后,接着便又开始商量如何编排黑子的罪名。大家既认定杀死小顺的正是黑子,对后者自然都颇为痛恨。所以虽是在行栽赃陷害之事,但各人心中却毫无愧疚之意。只不过要找到一个能够坐实的罪名又谈何容易?黑子是贩毒进来的,除此之外,别人还真不知道他身上有什么隐藏的积案。

如此讨论了半天也理不出条眉目来。最后平哥忽然一拍床板,看着阿山说道:“你身上不是背着条命案吗?栽给黑子得了!”

陡然间这事被翻了出来,阿山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说:“平哥,你小点声!”

平哥不以为然:“怕什么?这里又没外人。”

阿山冲门口方向努努嘴,意思姜平还在外面把着呢,别被他听了去。

平哥“嘁”了一声:“那小子现在和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阿山苦着脸说:“还是小心点好。”

“行了行了。”平哥到底还是压低了声音,“你想好了,干不干?”

阿山踌躇难决:“这事弄好了倒行。我就怕弄不好,别把我给折进去了。”

“瞧你那点出息。”平哥鄙夷地瞥着阿山,“那案子都过去多少年了,还怕个屁?大家一起往黑子身上栽,怎么会把你折进去?再说了,这上面还有张头顶着呢。黑子就有一百个嘴也别想说清楚。”

阿山沉默了一会,自言自语说:“反正我当年肯定没留下什么证据。要不然后来抢劫被抓,几个案子一并串,早该把这事翻出来了。”

“是没证据。”杜明强这时也插了一嘴,“你那个同伙潘大宝也死了,这叫真正的死无对证。”

杜明强并没有瞎说,因为杀死潘大宝的人正是他。当年他以Eumenides的身份翻查这桩积案,凭线索找出了潘大宝,然后又从潘大宝口中得知阿山涉案。但是单从案件线索上来说,的确没有能直接指向阿山的证据。

阿山看了看杜明强,虽然不清楚对方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但他相信这家伙说的应该都是实情。

“你看看,这事多顺溜?”平哥趁热打铁,“只要做成功,你以后都不用再提心吊胆的了。而且这事有张头帮着办,这种机会上哪儿找去?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

阿山眼睛一亮,看来是被最后几句话说动了心。是啊,有张海峰和自己在一条船上,这还有什么可顾虑的?想到此处,他终于一咬牙说道:“行了平哥,全都按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