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3/3页)
杰拉德皱眉。“我不知道,这点其实非常古怪。吉内芙拉·博因顿是那个夫人的亲生女儿。”
“是啊,我觉得她应该会受到特殊对待——对吧?”
杰拉德缓缓地说:“我并不这样认为。当一个人渴望控制别人,对虐待他人上瘾的话,这一欲望已经打败了人性。我觉得它并不会选择自己摧毁的对象——即使是自己的骨肉至亲也不会放过。”
他沉默了片刻,接着问道:“你是基督徒吗,小姐?”
莎拉缓缓地说:“我不知道,我曾经以为自己什么都不信。但是现在——我不知道——我觉得——哦,如果我能够将这一切一扫而光——”她做了个烦躁的手势,“扫光所有这些教堂、这些教派,这些打来打去的教会——或许,在我看到基督骑驴进入耶路撒冷的话,我也许——会信仰他。”
杰拉德医生肃穆地说:“我至少相信基督教义中的其中一条——‘敝处安心’。我是个医生,我很清楚野心——渴望成功——向往权势——会让人的灵魂生出何种疾病。如果这欲望被满足了,那么得到的是残暴、傲慢和最终的永不知足;而如果这欲望得不到疏解——啊!如果这欲望得不到疏解,那么所有的精神病院都应该向公众呈出证据!精神病院里塞满了人,那些人不能忍受平凡,不能忍受毫不受人瞩目、无能为力的生活,而在疗养院里,他们便能够给自己找到一条逃离现实的路,从而永远与生活本身再不相见。”
莎拉突然说:“真可惜,博因顿老夫人没有被关进疗养院。”
杰拉德医生摇摇头。“不——她可不属于失败者之列。现状比那糟糕多了。她成功了,你明白吗?她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人生愿望。”
莎拉打了个冷战。
她情绪激动地叫了出来:“我们必须设法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