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死在湖畔的男子(第7/7页)

“之前也有人用茶叶箱装过。”

“若以此容量为标准的话,清查起来就容易多了。”

出租车开过木崎湖,沿着铁路奔驰着,没多久便抵达了筑场车站。

行李领取处就在检票口旁边。

田村见过副站长,递出名片后,表明是来采访某个事件,想看看行李到站的存根。

“四个多月以前的吗?”年轻的副站长略嫌麻烦似的说道。

“您放心啦,我们只看一眼就走。”田村请求道。

副站长从架上拿出一大叠簿册翻找,田村和龙雄在一旁紧盯着。

重量、形状和容量是调查重点。这里是乡下小站,商品类的东西很少,以包裹类居多。根据副站长所说,收件人都住在偏僻地方,对他们的来历非常了解。除了包裹之外,因为附近有发电所,托运的电器机械工具类行李也不少。

在四个月前的存根中并没有他们要的线索,田村把范围缩小到最近的托运单。

“一个月前的可能性不大吧。”龙雄低声说道。

尸体已腐烂成一堆枯骨了。倘若是一两个月前,势必奇臭无比,根本无法托运。最有可能的是,趁尚未发出臭味之前,亦即死亡后随即寄出。根据警医的推定,那具尸体是四个月前上吊的,因此龙雄认为,即便清查最近到站的托运单,也是白忙一场。

然而,田村指着一张托运单问道:“这件货品是谁来取走的?”

龙雄俯身看了看。

“木箱一个,重五十九公斤。品名,绝缘电瓷。寄件人,岐阜县土岐市××町,爱知商会。收件人,××电力股份有限公司白马发电所。”

寄抵日期在一个星期前。

“啊,货品寄达的那天傍晚,有两个像是工程人员的人过来取走的。”副站长回想着说道。

走出车站,田村一边往山路的方向走去,一边说道:“越来越有意思了。”

“你是指那只木箱吗?”

“嗯。你还记得吗?我们昨天下山走到村落时,不是有个背小孩的老妇问我们是不是电力公司的工程人员吗?她还说四五天前,有几个工程人员上山。这表示那伙人在车站领走木箱之后,再把它抬上了山。”

“依你的推论,他们是把装着尸体的木箱运到现场以后,再把尸体吊上去的吗?”与田村并肩走着,龙雄不由得问道。

“嗯,我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上吊的绳索被风雨侵蚀断掉了。”

“这点小把戏,要作假很容易呀。”

“尸臭怎么办?”龙雄追问道。

“这个嘛……”田村头疼似的双眉紧蹙地说,“昨夜,我连睡觉都在想这个问题,就是想不出其中原因。我一直在琢磨老妇的那句话,总觉得不对劲。我上山看了陈尸现场,那里完全没有架设高压电线的迹象。如果真要架设高压电塔,那里肯定有工地,可是也没有。我觉得奇怪,所以牵挂着这件事。其实,刚才查到木箱的托运单时,我心情非常激动。不过,有关尸臭这一点,我也提不出有力的推论。尸体已腐烂成那种状态,绝对是奇臭难闻,不过,用布包裹妥当,再塞进木箱的话,也许臭味不会散发出来。”

“是吗?”

龙雄仍持怀疑态度。他认为,尸体腐烂得那么严重,臭味肯定非常浓烈,难道寄货站和收货站的站务员都察觉不出来吗?

“总之,我们先把木箱查清楚。不合逻辑之处,待会儿再研究看看。”田村略显强势地说道。

昨天走过的山路他们又走了一遍,来到之前的那个村子。

“好像是在这家门口。”田村抬头看着低矮的房舍。

田村朝屋内喊了两声,有人在吗?无人应答。喊到第三声的时候,有个老妇从屋后赶着鸡走了出来。

“什么事啊?”老妇睁着红肿溃烂的眼睛望了过来。

“昨天,谢谢您。婆婆,您昨天说,一个星期前有工程人员进入山里是吗?”

“啊啊。”老妇呆然若失地望着田村。

“他们来了两个人,还是三个人呢?”

“我不记得了,那时候已经傍晚了。”

“什么?他们是傍晚来的吗?”

“嗯,是天黑以后来的。我问他们来做什么,他们大声说,要上山架设高压线,说完便上山了。”

“那时候,他们有没有扛着木箱什么的?”

“没有扛着木箱,好像只有一个人背着一个工具袋。”

[1] 日本明治时代成立的超国家主义团体。一八八一年由福冈藩士头山满等人创建。后来逐渐右翼化,成为政界的背后势力,一九四六年解散。

[2] 一九四九年,日本国铁总裁下山定则在上班途中失踪,后来被发现遭火车碾毙。时值吉田茂内阁大量裁减国铁员工之际,自杀、他杀两说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