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哥·塞拉诺和螺丝事件(第48/55页)

“我见到尸体时,脖子是被砍断了,颈部被装进了螺丝。听起来似乎一模一样,但我见到的和警察发现的,确实有几处地方不同。首先,我和劳鲁一起发现塞拉诺先生的尸体时,墙上的小提琴还没有损坏。这是事实,我记得十分清楚,因为这是我亲眼见到的。其次是子弹在夹克上留下的弹孔,这一点我记得不是太清楚,但我仿佛记得弹孔只有一个,而不是两个。”

洁听了拍了拍巴掌,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然后露出会心的微笑说:“对!这才是问题的关键,马卡特先生,你太出色了,事实正是如此!你所发现的弗朗哥的尸体,和之后到现场的警察们见到的尸体,不同之处只有这一个。当然了,如果加上房间里的,不同之处就一共有两处了。一处是墙上挂着的小提琴,另一处是夹克左胸处弹孔的数量。换句话说,你所发现的尸体,和警察见到的尸体几乎是完全一样的,但其实是不同的两具。”

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沉默。

F

“所谓不同的两具是怎么回事?是另外一个人的尸体吗?”我紧张地问道,“你是说,还有另一具尸体,脖子里也被塞进了螺丝?”

“不过,那可千真万确就是塞拉诺先生。”艾刚说。洁慢慢挥了挥手,似乎是在鼓励他往下说。

“医生,那的确是弗朗哥·塞拉诺先生,这一点我看丝毫没有怀疑。我从在埃塞俄比亚发掘化石起,就一直和他在一起工作。他的脸型和体态,我太熟悉了。”

“可你当时喝醉了,马卡特先生。”洁说。

“我想,即使我当天喝得烂醉如泥,也应该不会看错。我和他非常熟悉。”艾刚说。

“洁,弗朗哥有孪生兄弟吗?”我问。

“医生,你的意思是,出现的是和弗朗哥·塞拉诺长得一模一样的另一具尸体?”艾刚也不解地追问道。

所有的人都沉默着。

洁看了看四周,或许是认定大家把困惑都完全说出来了,才开口说道:“你们的意思是,卡尔·扎泽茨基有个双胞胎兄弟,而且,凶手同时杀死了他们两个人?”洁冷冷地笑道,“这么说,这桩案子里就有两个人被杀了,凶手的罪行更严重,也更难制造不在现场证明了。可是,另一具尸体到哪儿去了呢?再说,扎泽茨基有双胞胎兄弟这种说法,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更难制造出不在现场证明?”

“是的,马卡特先生。凶手原本想巧妙地利用这个诡计来制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明,然而在计划实行中途,却发生了一起完全无法预料的重大事件,他所制定的周密计划也随之失败了。但这个偶然的失败,却让整桩案子看起来更加扑朔迷离。如果从整体上把握这桩事件,大致情形就是如此……”

“你所谓的‘无法预料的重大事件’是指什么?”

“当然是地震了。”

“哦,原来是地震。”我说道。艾刚也点了点头。

“我想和马卡特先生说几句话,海因里希。”洁扭头冲我说道。

“哦,没有问题。”我说。

“不,你可以提问,想听听我们的谈话也可以。但是你如果有什么发现,请不要说出来,我希望这些问题都由马卡特先生亲自来回答。希望你先记住这一点。”

“可是,艾刚已经恢复记忆了,不是吗?还需要这么费心吗?”

洁听了,摇了摇头说:“很可惜,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他目前的状态还相当不稳定,也许到了明天,他又失去所有的记忆了。”

“啊?真的吗?”

“很遗憾,确实如此。不过既然今天他的记忆能恢复到这个水平,那么明天至少也可以回到今天的状态。今后也许还需要多次反复这样的过程。但只要能逐渐取得进展,我想最终肯定可以完全恢复。况且我们手里还有一件强有力的武器没用,你乐观地静待好消息吧。”

“什么武器?”

“罗姆人的小提琴。当然,如果能再加上席皮特的声音,效果就更好了。这个条件也许法律上很难实现,但只要有这把小提琴,就可以慢慢地撬开他记忆的闸门。所以,史蒂芬先生,你还得更勤快地练习你那首神奇之马的曲子才行啊。”

“怎么会有这种事……”我扫兴地说。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以后无论提到什么事,都要努力加深马卡特先生的记忆。光听别人说一遍,他大脑里的神经元物质喷发量很少。一旦记忆被逐渐风化,记下的东西很快就又被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