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中的死神(第8/13页)

“回去吧。”听到田村聪江有气无力地声音,我们三三两两地往别墅方向走去。并肩走在我前面的是英一和“娃娃脸厨师”,我听见他们交谈,于是连忙侧耳倾听。

我听见: “娃娃脸厨师”抖抖缩缩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英一则回答他“都说不知道了,是那个女人干的。”

在走过前台之后, “娃娃脸厨师”突然高声叫道:“这个!快来看这个!”他站在放在前台上的文字处理机前,声音颤抖。

英一与我凑近一看,却见屏幕上追加了一行新的文字--

“第二个人被刀刺死。”

我差点“哇”地轻呼出声。

我们又一次面对面地坐在了沙发上。与昨天不同,我们并没有立刻就事态进行确认,也没有展开后续行动的讨论,大家都只是沉默地坐着,沉默得不自然,但谁都不愿打破僵局。

昨天与今天有好几处不同。

首先是又死了个人,而且死去的还是扮演整合角色的权藤,这让剩下的住客感觉到恍如失去了可依赖的支柱。其次,从权藤的尸体来看,毫无疑问是他杀,这让每个人都不得不承认有凶手存在。丽文字处理机屏幕上两增加的文字也愈发显得诡异,所以大家都只能因为畏缩而保持沉默。

过了好久, “娃娃脸厨师”终于开口了,他问英一:“权藤先生是什么时候离开房间的?”

“没注意,大概是我睡着的时候走开的吧。”

“真的是这样吗?”“娃娃脸厨师”再次强调,英一顿时不悦: “你这是什么意思?”

“同在一个房间却没注意到?”

“你是在怀疑我?凭什么杀人的非得是我?你自己也清楚的吧,这女人才是最可疑的:”英一指着真由子。真由子猛地一震,瞪着英一,什么话也没说,嘴唇却已经发白了。

“等等,大家先冷静下来。”我说,其实我也没什么特别的目的,再说我也根本没有义务安抚他们。

“你干什么?你果然是要给这女人撑腰吗?”英一再一次莫名其妙地将矛头指向我。

“不是的。这么一味责问也无济于事啊。我们还是仔细想想,为什么田村先生和权藤先生会死吧。”

这一来,反倒像是我一个人成了警探,他们则成了保持缄默的嫌疑人。我无奈地开始点名提问: “英一先生,权藤先生在房间里待到几点,你连大致的时间都不清楚吗?”

英一听了,转动着松垮垮的脖子,不情不愿地回忆道: “昨晚我很困,一回房间就躺到床上去了。我还记得在我快睡着的时候他曾经跟我说过话,那时应该是深夜12点,因为我正好瞄了一眼钟。”

我有些后悔昨天晚上没有从猫眼里窥探走廊上的动静了,不然至少能够知道权藤是跟谁一起下的楼。可惜的是,昨晚我没有守在门后。

因为我找到了一台收音机。

昨晚我回到房间后,在窗边眺望雪景,却在窗台的一侧发现了一台小型收音机。

这次工作地点是在信州的深山里一幢与世隔绝的别墅,周围没有CD店,老实说,我是非常失望的。因此,当我发现这台收音机的时候,简直是如获至宝,欢呼雀跃地打开了电源。起先传来的只有杂音,但我毫不气馁,拔出天线,将收音机靠近窗边,终于听到了轻微的音乐声。

从收音机里传来的是爵士乐,悠扬的中音萨克斯风轻缓地回响着。我把耳朵贴在收音机上,度过了一个饕餮之夜,又怎会再去理会谁曾在别墅里走动昵?

“我们果然不应该做这种事。”田村聪江开始痛哭,她的手放在脸上,死命地擦拭着泪水,仿佛从眼眶中流落的不是泪水,而是希望。

“这种事是指什么?”我问她,她却不回答。我并不认为夫妻中奖同游这件事可以让她如此悔恨。

而另一边英一却死死地盯着真由子,那眼神仿佛想要撕裂正低着头的真由子。

我叹了口气: “看来棘手得很啊。”

“早上好,”这时突然响起一记响亮的打招呼声,是从我们身后的大厅传来的。

我和英――惊,飞速起身,“娃娃脸厨师”和田村聪江则慢慢地坐直了身子。

真由子突然站起来,之前一直阴沉沉的脸蛋恍如霎时间沐浴了阳光。只见她高叫着“秋田先生”便直奔过去。

我们追在她身后。“是她男朋友来了吧?”“娃娃脸厨师”在我身边问。 “大概吧。”我回答,却听见英一在身后咂嘴。“娃娃脸厨师”看向英一,对视的两个人脸上都写着不满。

在别墅的门口站着的是一个体格健壮的男子,他肩上背着双肩包,正在掸掉身上的积雪。一口洁白的牙齿在黝黑的肌肤的衬托下越发显得耀眼,看上去像是个二十多岁的运动员。真由子紧紧地拥抱着他,传达着重逢的喜悦之情。

“我来晚了。”他解释, “这雪实在太大了,我没办法过来。今天早上雪虽然稍微小了点,可车还是不通,没办法,只能走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