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坏的手表 5(第2/3页)
“不知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很想听刑警继续说下去。
“事实上,这是毒品。原本白色的粉末,以特殊的方法做成像石头的模样。对于走私毒品的人而言,这绝对是一件上等好货。前几天,警视厅接到线报,得知有人将这东西带入日本境内。团伙犯罪对策科的兄弟们为了找出将其带入境的罪犯,每天都在辛苦奔走。前天,因为一件意想不到的事,让我们警方找到了这个人。四天前,东京市内发生了一起杀人事件,而死者就是将这尊毒品雕像带入境的人。我们搜查一科的刑警和团伙犯罪对策科的兄弟们得知死者就是运毒者后,都兴奋不已,觉得这是一条重大线索。但我们找遍整个房间都没找到那尊毒像,我们觉得这尊‘毒像’应该是被凶手带走了。”
我听得全身不住地冒冷汗。没想到那尊雕像居然那么“有故事”,难怪听说人死了之后,A会那样地不以为然,他背后一定有庞大的黑社会组织给他撑腰。
“所以我们认为,凶手是知道雕像的真相也知道雕像就在死者手中的人。我们列出几个有重大嫌疑的人员名单,但很遗憾,这些人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而且是完美到让人觉得很不正常的不在场证明。凶手的作案时间是四天前,死者回家后的傍晚六点到晚上八点之间。但在这段时间内,那些嫌疑人不是去远方度假就是在公共场所和别人在一起。于是,我们开始考虑别的可能性。我们觉得主谋肯定就在那些嫌疑人之中,或者有可能所有嫌疑人都以某种形式参与其中,但是真正作案的却另有他人,而且必须是与这些嫌疑人完全无关、也无法通过人际关系网追查到的人物。”
我不敢正视正在微笑的刑警,心里在想:为什么?为什么警察会找到我?我应该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当时我也避开了公寓的摄像头,而且就算不小心被拍到脸,也不能证明我就是凶手。
“如今的网络使犯罪的范围越来越广。”刑警说,“通过交友网站得以结识的不只是那些素不相识的男男女女,还有未曾谋面的罪犯与罪犯、罪犯与罪犯预备军、罪犯预备军与罪犯预备军、无犯罪意识者与愉快犯罪者——这些都实际上形成了各种组合的共犯关系。如果其中还有中间人的介入,那真的会让我们警方很头疼,因为很难找到两者之间的关联。”
刑警说得没错。A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但为什么刑警能找到我呢?我很想问,却开不了口。
“一旦从人际关系网找不到突破口,我们刑警的工作就会一下子变得很枯燥。”圆脸的刑警继续说,“我们会去附近到处打听,或是调查现场的遗留物品。你猜上头安排我做什么?我负责的是追查死者回家前的行踪。因为是命令,我只能服从。但说实话,我当时真的很不高兴。你想想,已经有证据表明案发时间是他回家以后,凶手当时应该埋伏在他家里,或者凶手当时正在房间里找东西,不巧撞上提前回家的死者。不管怎样,死者回家之前在哪里、做了什么,本该与案件无关。我当时还觉得自己运气不好,抽到一个‘下下签’。”
我不由得抬眼窥探刑警脸上微妙的表情。他的言下之意是,事实上他抽到的并不是“下下签”,但那又是什么意思?
“问题是——时间对不上。案发当天,死者因为身体不舒服,比预计的时间提前了两个小时离开公司,具体来说是下午五点三十分左右。从公司到他家,最快也要四十多分钟。公寓的监控录像也能证明,他回到家的时候是下午六点二十分左右。”
听刑警这么一说,我觉得更加混乱了——五点半离开公司,路上花四十多分钟,六点二十回到家,这不是很自然吗?
“你似乎对我刚才说的那句‘时间对不上’有所困惑吧?”刑警似乎已经看透我的心思。
因为完全被他说中,所以我只能沉默不语。刑警见状微微一笑:“如果从公司直接回家,那么时间刚好。但事实并非如此:死者回家前应该去过别的地方。有证据表明,他肯定去过别的地方,但就时间而言,他又不可能有时间去别的地方。所以我们当时觉得很困惑。结果,我们意外地打听到一条重要线索。”
“从哪里打听到的?”
刑警得意地挺起胸,仿佛就在等我问这个问题。
“一家钟表店,具体地说,是一家老式的钟表店。我们带着死者及其手表的照片,跑了好多店后,才找到那家店。”
一瞬间,我觉得后脑勺仿佛受到重击,立刻两腿发软。这时才发现,原来刚才我一直都站着。
“为什么是钟表店?”我轻声轻气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