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天(第6/16页)

“他是从托菲肯借调过来的。”克拉克说。雷布思瞪着她,可她却不愿正眼看他。托德·古德耶尔伸出手来想和雷布思握手。雷布思看到了,但是没和他握。古德耶尔只好垂下胳膊,只听到克拉克不痛快地叹了口气。

“有什么新发现吗?”她终于问话了。

“你一直想找的那个录像带,”雷布思似乎早把新来的托德抛之脑后了,“你过来看看。”他又播放了一遍录像,但是声音却调得很低。只见一群看似悟性很高的观众正在向各党派政治家和权威人士提问。他们中间的地板上写着大写的“爱丁堡”。

“是在‘中心’拍摄的,”雷布思解释说,“我之前去那里听过一场爵士音乐会,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您喜欢爵士乐吗?”古德耶尔问道,但是雷布思一样没理睬他。

“你看到我看到的那个人了吗?”雷布思问克拉克。

“梅根·麦克法兰。”

“有意思的是她并没跟我们提过这件事,”雷布思沉思道,“主持人在作介绍时,说她在苏格兰民族党中排名第二。假如这个党的领导人辞职的话,她很可能接任。用主持人的话来说,她就是‘独立苏格兰的总统候选人’。”

“其他都是些什么人呢?”

“工党、托利党和自由民主党成员。”

“还有托多罗夫。”他当时就坐在半圆形桌子主持人旁边,看上去很放松,拿着钢笔在纸上胡乱涂写着。“他表现如何呢?”

“他可比我更了解政治,”雷布思承认说,“而且似乎对什么事都有自己的看法。”

古德耶尔双臂交叉在胸前,死死地盯着屏幕。雷布思又看了克拉克一眼。这次克拉克和他对视了一下。只见她耸耸肩,稍微眯了一下眼睛,警告他别盯着自己看。于是雷布思转向了古德耶尔。

“你知道你爷爷被捕是我的功劳吗?”

“老早以前的事了。”年轻人说。

“也许吧。不过假如你真的感觉心里别扭的话,最好现在就告诉我。”

“我没事。”古德耶尔仍然直直盯着屏幕,“这个麦克法兰女士是谁呢?”

“她是苏格兰民族主义者,”克拉克跟他解释道,“希望我们不要把事情搞砸,免得损害她的既得利益。”

“是因为城里那些俄国商业巨头吗?”古德耶尔说完后,发现克拉克很吃惊。“我看报纸了,”他接着说,“你们和麦克法兰谈话时,她没提到自己认识受害人,对吗?”

“大体上就是这么回事。”雷布思开始对这个新来的成员感兴趣了。

“哦,她是名政客,最不愿意搞砸人际关系了。假如她和一起谋杀案扯上关系的话,对自己很不利。”古德耶尔耸耸肩,分析道。

电视节目即将结束。衣着利落的主持人宣布下周的节目将由赫尔大学提供。雷布思关上录像,伸了伸懒腰。

“对了,”他问,“你俩刚刚去哪里了?”

“去找里奥丹了。”克拉克开始跟他汇报见面情况。谈到一半时,哈维斯和蒂贝特回来了,于是她引荐了古德耶尔。哈维斯带回来一些蛋糕,抱歉地跟古德耶尔说自己没多带一块。

“我不爱吃甜食。”他摇摇头说。蒂贝特在托菲肯待过几个月,之后被调到刑事调查局工作。他问起自己以前那些老同事。雷布思正专心享用那块糖酥饼,而克拉克在烧开水。她去办公室看了看,却没看到麦克雷。

“他去总部开会了。”雷布思说。克拉克把一杯水放在他桌子上。然后,他低声问道:“你问清楚他日舞小子[1]那个事了吗?”

“还没呢。”她望着远处。只见古德耶尔正在和蒂贝特、哈维斯无拘无束地聊天呢,还把他俩逗笑了。

“你打算让一个新来的人搅和到谋杀案里吗?”他很小声,“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麦克雷让我负责这个案子呢。”

“意思是你要全权负责这一团糟了?”

“谢谢你提醒我。”

“你对他了解多少呢?”

“我起码知道他年轻,热衷于这份工作,而且背负重担太长时间了。”

“希望你不是在把这两件事相提并论,克拉克探员。”雷布思出声地喝了一口水。

“雷布思探长,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她又看了古德耶尔一眼,“我只是想引导引导他,就这么简单,待一段日子他就会回西区去。而且,麦克雷也想让我多几个帮手来调查这个案子……”

雷布思缓缓点点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过去,手搭在古德耶尔肩膀上。

“是你给南希·西弗怀特做的笔录吧?”他问。古德耶尔点点头。“她告诉你说自己只是路过那里,你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吗?”

那个年轻人思索了片刻,咬了咬下嘴唇。“不见得。”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