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天(第16/16页)

“为什么不呢?”他扪心自问。他这样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不认为这会是最后一次。他还没醉得不成样子,因此开车应该不成问题。他锁上公寓,朝楼梯井走去,消失在夜色中。他打开车门,上了车。开车去那里只需要5分钟。他再次路过蒙彼利埃,在布伦茨菲尔德向右拐,然后再向右拐。之后,他把车停在维多利亚时代房屋附近一条安静的街道上。他经常来这里,还注意到了一些变化:路灯柱换成新的了,人行道油漆也是新刷的。有几个警示性标志,上面写着明年3月份停车场就要分区了。马奇蒙特街那边已经开始分区了,可是想找个空车位还是那么难。有几辆运送垃圾的车来来往往。他还听到工人讲的波兰口音。有一些人家扩展了地盘,车库被分割成两个独立花园。白天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到了晚上却非常寂寥。事实上,每家每户都有私家车道,但是临近街道的车子可以在这里过夜。没有人注意过雷布思。事实上,有位遛狗的人以为他也住在这附近,每次见到他总会朝他点头微笑,或者打个招呼。他那条狗很小,瘦长瘦长的,看上去不怎么信任雷布思。有一次雷布思蹲下身子来想拍拍它,却见它扭头走了。

那次是个例外。之前大多数时候他会待在车里,手握方向盘,把车窗摇下去,嘴里叼着一根烟。他会打开收音机,有时甚至不需要刻意盯着那间房子,因为他很清楚那里住着谁。他还知道后花园有一间马车房,保镖就住在那里。有一次,有辆车穿过车道大门一半时,突然停下了。保镖当时坐在车前面,却轻轻把车子后窗户摇了下来,这样方便车上的人和雷布思进行眼神交流。只见他目光中带着鄙夷、沮丧,甚至怜悯,尽管怜悯是装出来的。

雷布思在想卡弗蒂中年时是否曾对其他任何人产生过类似怜悯的感情。

[1]哈利·阿朗佐·隆格巴,绰号日舞小子(Sundance Kid),美国旧西部时代著名的不法之徒。

[2]这节经文的内容是:“但谦卑人必承受地土,以丰盛的平安为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