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君心我心(第7/9页)



  刘弗陵笑斥:“赶紧去准备洗漱用具。”

  刘弗陵平日洗漱都是自己动手,并不用宦官、宫女伺候。今日是第一次被人伺候,伺候的人却是个不会伺候人的人。

  最后脸终于洗完了,口也漱了,刚穿好的袍子却也湿了,而且位置还有点尴尬。

  云歌看着刘弗陵身上的“地图”,不但不觉得抱歉,反而哈哈大笑:“你就这样去上朝吧!一定让大家浮想联翩。”

  于安赶紧又拿了一套龙袍出来给刘弗陵替换。云歌还在一边捣乱,“不许换,那是我给你穿的。”

  刘弗陵不理会她,匆匆脱衣。

  看反对无效,云歌又嚷嚷:“我来帮你穿。”拽着衣服,一定要帮刘弗陵。

  刘弗陵握住云歌乱动的手,无奈地说:“云大小姐,你先休息会儿,我自己来。满朝大臣等着呢!等我上朝回来,脱了再让你穿一次,行不行?”

  云歌摇头,瘪着嘴,半玩笑半认真地说:“不行。你心里只有大汉社稷吗?我呢?”

  “我……云歌,你知道不是。有些事情是我的责任,我必须做。”

  云歌凑到刘弗陵眼前,指指自己的脸颊。

  刘弗陵未动。

  “那我只能‘认真’帮你穿衣了。”云歌去拽龙袍。

  刘弗陵迅速在云歌脸颊上印了一吻。

  于安和抹茶都垂目专心盯着自己的脚面。

  云歌虽面有红霞,却是笑眯眯地盯着刘弗陵看。

  她忽地问:“陵哥哥,你的脸为什么红了?”

  于安和抹茶差点一个踉跄,摔到地上。

  抹茶偷偷地拿眼瞟皇上,想知道一向淡漠冷静的皇上也会不好意思吗?

  刘弗陵理好衣服后,在云歌头上重敲了一记,一言不发地向外行去。

  云歌摸着发疼的脑袋,叫:“有人羞恼成怒。”

  跟在刘弗陵身后的于安,看着皇上明显比前段日子轻快的步伐,露了这段日子以来的第一个笑,紧接着却又是无声地长吁了口气。

  看着刘弗陵的身影消失在殿外,云歌脸上的笑意也全部消失。

  她对抹茶吩咐:“去把七喜叫来。”

  七喜进来行礼、问安,云歌抱歉地朝抹茶笑笑,抹茶立即退了出去,守在门口。

  云歌问七喜:“我没有机会私下问于安话,你知道多少?能说多少?”

  七喜回道:“奴才不清楚究竟,不过奴才已经传了张太医,他一会就到。师傅说他吩咐妥当前殿的事情后,也会赶回来。”

  不一会,于安返来。又稍等了一会,张太医到。

  云歌请张太医坐:“太医,我有些问题要请教。”

  张太医知道云歌脾性,未和她客气,落了座,“姑娘不必客气,请问。”

  “皇上的病究竟如何?请太医照实说,不用避讳。”

  张太医面色沉重中夹杂着惭愧,“到现在为止,究竟是什么病,臣都不知道。”

  “张太医能讲一下具体因由吗?”云歌平静下是浓重的哀伤。其实早已经料到,如果不是病情严重,陵哥哥怎么会逼她走,可亲耳听到还是痛彻肺腑。

  “表面上看来,皇上的内症是心神郁逆,以致情志内伤,肝失疏泄,脾失健运,脏腑阴阳气血失调,导致心窍闭阻;外症则表现为胸部满闷,胁肋胀痛,严重时会髓海不足,脑转耳鸣,心疼难忍,四肢痉挛。”

  云歌因为孟珏的病,曾翻阅过一些医家典籍,略懂几分医家用语,所以基本听明白了张太医的话。

  想到陵哥哥八岁登基,先皇怕钩弋夫人当了太后弄权,将皇位传给陵哥哥的同时,赐死了钩弋夫人。金鸾殿上的龙椅是用母亲的鲜血所换。先帝扔下的汉朝,国库空虚,民乱频生,四夷觊觎,陵哥哥还要日日活在权臣的胁迫下。从八岁到现在,他过的是什么日子?

  云歌抑住心酸,“心神郁逆,心窍闭阻,虽然严重,但并非不可治。皇上正值壮年,只要以后心情舒畅,气血通畅,辅以药石针灸,总能缓缓调理过来。”

  张太医有几分意外,“姑娘的话说得不错。皇上的体质本是极好,又正是盛年,即使生病,只要好生调理,应能恢复。可让我困惑的就是此处。根据皇上的症状,我原本判断是胸痹,采用家父所传的针法为皇上风取三阳、启闭开窍,疏经活络,可是……”张太医困惑地摇头,“皇上的症状未有任何好转,反倒疼痛加剧。此等怪象,我行医数十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遍翻典籍也无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