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章 悲剧的真相(第5/7页)

“如果不是我自以为聪明的话,就不会把犯罪时间推算错。正因为我把犯罪时间考虑得非常狭窄,所以才让大道寺先生有了完全不在场的证明。

“事实上,在这段时间之前,他说他在洗澡,而凶案就发生在洗澡这段时间。

“我想你也知道,松籁庄饭店除了一个可容纳数百人的大浴场外,还有不少家庭式的浴室。这种家庭浴室从正房到通往大道寺先生所住的偏房走廊途中,有三四间之多,大道寺先生故意使用其中的一间,而且这个家庭浴室也正好让大道寺先生顺利达成目的。

“只要他在走廊上挂出‘使用中’的牌子,就不会有人去偷窥。不,即使是偷窥,反正更衣室的门内有门锁,所以外人还是无法达到偷窥的目的,何况浴室的门也可以从内侧上锁,那就更加有保障了。而且浴室里有窗户,他可以从窗户溜到庭园。”

“原来如此。”

加纳律师一脸诧异地点点头。

“大道寺先生把浴室作为变魔术用的逃脱箱了。”

“是的,他从浴室出来之后,便利用多门连太郎逃走时所经过的后面楼梯来到顶楼。因为后面这个楼梯很少被使用,被人看见的概率也自然降低。于是他进入了钟塔小房间,等待接到信受骗而来的游佐先生。

“我想大道寺先生当时的样子一定非常骇人,因为他一开始就心怀杀机,所以我们不难想象游佐先生当时看见他有多么震惊和恐惧。况且游佐先生又刚从姬野东作那儿听到大道寺先生过去的秘密,一定吓坏了。

“正因为游佐先生紧张得要命,所以没能叫出声来;再加上大道寺先生体格魁梧,游佐先生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大道寺先生只要左手拖住游佐先生的咽喉,把他推到墙壁上,右手再挥动手中的凶器刺杀他,就可以把他解决了。”

加纳律师把脸转向旁边,缩着身子,干咳一声之后又摇摇头。

从金田一耕助的描述里,他可以感受到当时恐怖的情景。

“那么,凶器是什么?”

“这个部分我稍后再说。总之,当游佐先生断气之后,大道寺先生便把预先准备好的乒乓球拍拍手折断,沾上鲜血,扔在尸体旁边。”

“这就是用来暗示月琴岛那间上了领的房间里的月琴?”

“是的。那天早上大道寺先生试着在更衣室镜面上留言,以逼迫智子小姐回月琴岛。但是智子小姐不肯低头,反而更加坚定了留下来的决心,因此大道寺先生只好把恐吓的文字反映在现实生活中,他想让智子小姐明白,只要她到东京去,就会不断发生这种可怕的杀人事件。

“换句话说,大道寺先生是利用杀游佐先生来达到一石二鸟的效果。这么做不但能封住游佐先生的嘴巴,又能吓阻智子小姐。”

“嗯,我明白了。接下来呢?”

“接下来大道寺先生离开钟塔小房间,循着原路回到庭园,再从窗户爬进浴室,顺便洗净身上和凶器上的鲜血。

“刚才我说过,当时大道寺先生的样子一定很骇人,想必他为了避免被害人的鲜血溅到自己身上,于是故意脱去上衣,裸身行凶。”

加纳律师又把脸转到旁边去,恐惧的阴影再度袭上这位阅历丰富的老律师心头。

金田一耕助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方才你问我杀死游佐先生的凶器是什么,我想这要从后来发生的一起杀人未遂的事件来探讨。”

加纳律师相当吃惊。

“金田一先生,除了我们所知道的事件之外,还有杀人未遂的事件吗?”

金田一耕助笑着点点头。

“被杀害的对象是谁?”

“是我——金田一耕助。”

加纳律师一听,吃惊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金田一先生,这……这是真的吗?大道寺先生想杀你?”

“这是千真万确的,但是请不要吃惊。干我们这一行的,经常会遇到这种情况,这件事我稍后再说给你听。”

加纳律师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重新打量起金田一耕助这个人。

这位个头不高、不修边幅的男人,竟然会从事这么危险的工作,他对金田一耕助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有关凶器的部分……”

金田一耕助若无其事地继续说下去。

“从我被袭击的情况来看,大道寺先生好像不会很刻意去准备一些特别的凶器,他总是非常巧妙地就地取材。我在想,游佐先生很可能是死于镇纸之下。”

“镇纸?”

“是的,松籁在饭店的每个客房里,都会放一个龙形的笔架镇纸,不论是大小、重量,还是拿在手上的感觉,都恰好是随手可得的凶器,而且那是金属制的,容易清洗血迹。

“所以大道寺先生只要在回到浴室后,立刻洗净溅在身上和凶器上的血迹,然后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房间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