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杀手(第10/13页)

为了得到最大的利益,KIDS FZRM会毫不犹豫的把拦路虎击得灰飞烟灭。他们本身的运营机制也存在一些问题,一切只向利润看齐,以至于承包的数量过于庞大,在这么发展下去的话,在中国又会多一个小荣。

我看着这个精美的橱窗,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当今社会,消费者已经不能再以单纯的眼光看待消费,仅仅专注于便宜、可爱、方便是不够的,在自己消费之前一定要设想一下你的消费行为会不会在世界上某一个遥远的地方产生连锁反应。你一定不愿意看到因为你一个简单的行为夺去一个鲜活的生命的惨剧。

消费这一行为将会成为伦理和哲学思考中的一道难题。

我希望我在便利店买固体胶的行为,不会给任何人带来苦难。

小桃和我并未因此灰心丧气,小桃住的是约四叠大的简单公寓,没有浴室,从北口步行仅要十分钟。我们打算重整旗鼓继续站在街头,于是在潮湿的榻榻米上重新印了三百份传单。这次我们没有在用纸箱装,而是改变策略,用塑料袋装着别在我牛仔裤的腰间。

我们一以副宣战的气势向绿色大道的KIDS FZRM进发。

“NIKKIE Z背后的故事。”

我们把传单发给排队的人,今天排队的人明显比昨天减了一半,广告部经理那深邃的眼神穿透玻璃直直的射在我们身上。我在传单上涂上固体胶,把它贴在他眼睛正前方的玻璃上。

我赶在保安奔出来之前,对小桃说:“这里的发完了,只剩下邮寄的那份了。”

昏暗的天空似乎再也无力承受沉重的云层,雨珠即将破云而出。我们以箭一般的速度跑回西一番街。老妈一看到脸颊於肿的她,脸色立刻变得阴沉。

“是你打的吗?”

小桃摇摇头,精疲力竭的样子。

“我们要在房间里整理重要的资料,你可别来打扰。”

我一走进四叠半的房间,就开始在网上搜索各大媒体的地址,并把相关的节目名称写在装有传单和小荣相片复印件的信封上,留下我和小桃的手机号码作为联系方式。

希望会有人对此感兴趣,毕竟于强大的广告赞助商相比,这张纸无足轻重。

这是一场地下战,是背后揭人伤疤、暗地里较劲没有硝烟的战争,但却会是很激烈。

跟那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街头小混混有所不同,KIDS FZRM出招实在是太阴险了。

夜里,春雨悄无声息的落着。午夜时分正打算拉下卷帘门的老妈发现了再次出现在店门前的小桃,她脸色发青,用仅剩的力量撑中国制造的塑料伞,塑料伞显得有些残破。老妈说:“怎么了?小桃。”

“伯母、阿成,我在按摩店的那份工作丢了,我不知道下个月拿什么活下去。”

老妈把小桃带到二楼,帮她擦掉落在肩膀上和头发上的雨水,一边哭泣的小桃一边向我们道出了事情的经过。他们不仅向警方举报、殴打小桃,还趁我们在总部大楼门口发传单的时候给小桃工作的按摩店大打去匿名电话,跟按摩店的老板说最近北口特殊行业的生意萧条都是因为小桃得罪了一家本地的大公司,如果你们继续雇用她的话,警方的突击检查将会一直持续下去。接完电话后,胆小怕事的老板当场就解雇了小桃。这也不能全怪不分青红皂白的老板,特殊营业店一旦被警方盯住的话,就意味着关门大吉。

最后小桃说:“我已经决定放弃了,到的地方去找一份兼职。因为我还下过在日本多留一段时间,所以我必须忘记姐姐的死,忘记KIDS FZRM。”

老妈镇定的抱住小桃的肩膀,而我心里却像翻江倒海一般难以平静。一个女子孤身远赴他乡异国,只是为了心里的正义。难道一切就这样结束了?没有找到心中的正义,没有得到一点点的补偿,没有让事态发生半点的扭转,就要将一切遗忘,早永远没有太阳的隐晦的角落里,把自己深深埋藏。那日本跟深圳的工厂一样都是地狱。我们没有一个人是车间的出送装置,更不是专门为给洋娃娃脸颊上色用的喷漆。

我说:“我算是明白了。既然你已经想好随时都可以缴械投降,那你愿不愿意在4.23之前为姐姐做最后的尝试?我他们也很清楚你姐姐的死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一件脸上添彩的事,所以才会千方百计的为难你。你要明白一点,他们对这件事心有余悸。”

老妈抬起头,默默点头表示赞同。小桃也抬起於肿的脸说:“知道了,无论如何我都会坚持到底的。”

“就这样吧!从现在开始你就住在我家,和我一起睡,尽管放心我不会把你丢给色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