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之星(第9/31页)

由此可见,这一年多来,他过的是怎样一种残酷的生活。

走了不到六分钟,我们便到了那家超市门口。

由于天气太热了,我们便买了瓶冰可乐喝了起来。喝可乐的同时,我们还倚在结帐柜台边向店长打听消息。

这位店长看起来有四十好几了,他身穿橘色工作服,腰上系着围兜。这个时候正是生意比较淡的时候(想想也是,这种酷日当头的时候,谁愿意出来呢),他倒也配合,愿意腾出一些时间来把纪一的情况告诉我们,顺便带我们去看了看店铺后方工作人员用的更衣柜。

他告诉我们说纪一是个勤快认真、表里如一的人。

“三星期前突然要请长假,由于他是个好员工,所以我也没为难他,便将薪水一分不少地给了他。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现在像他那样的打工仔很难找了,别说长干,有的甚至干了几十分钟就走人了,纪一很不错的,他一天假都没请,闷头苦干了一年多。你们看,他的更衣柜里除了挂着一件送洗过后的橘色上衣,其他什么都没有。”

我们看了看纪一的更衣柜,果然如店主所说,什么都没有。

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到下一个地点——连锁餐厅,不过在那里得到的答案和在超市得到的大同小异。

时间已到饭点,我们俩便趁便在客人寥寥无几的连锁餐厅吃着有些提前的晚餐。餐厅的老板告诉我们说纪一原本在这里从清晨四点起打扫一个半小时,也是一年多来一天假都没请过。店长对他的评价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我边挤碎盖在汉堡肉上头的半熟荷包蛋,边向这位挺年轻的店长问道:

“纪一是否跟你提过要去干什么特别的工作?”

店长娴熟地为我们喝干了的杯子里续上咖啡,并回答道:

“好像没有。他看来不像是那种喜欢剑走偏锋、放手一搏的人。”

我迅速吃光把盘子里的食物。照信则不断以叉子戳着饭菜,似乎没什么食欲。

店长为了让我们了解更多的消息,便去柜台帮我们找曾和纪一一起干活的同事的联络电话。旁边没人的时候,我低声对照信说:

“多少也要吃一点。这事看来不那么简单呢,所以根本无法知道你得在这里待上几天。你吃不吃饭,对解决纪一的事是不会有任何影响的。而且菜都点了,还剩这么多没吃,那不是不给店长面子吗?”

照信看了看我,然后闷下头来,推开荷包蛋,开始斯文地啃起汉堡肉来,那样子真像不猫在吃东西。

两家纪一曾打过工的店长都见过了,现在我们除了手头上拿到了几个手机号码外,别的一无所获。

我们依然向西口公园走去,在路上,我打了第一个电话。

“喂……”

接电话的人还可能睡得正香。我先说出超市店长的名字,以防他挂断电话,并稍稍解释了一下情况,这家伙才终于清醒起来。

“三个礼拜前?纪一?哦,我想起来了。我记得纪一在离职前,曾兴奋地告诉过我一件事。”

有戏,现在我感觉仿佛有上百只虫爬上了我的背脊,这是每当我将要获得重要信息时,就会出现的感觉。

在这个时候,我是不会去催促对方的,只是按捺着激烈的心跳静候他说下去。

“他说自己看到了一种非常恐怖的电影。可是当我问他是什么电影时,他又故弄玄虚地告诉我有些事情最好还是永远不要知道的好。只是他看起来太兴奋了,所以隔不隔就跟我形容一下那影片是如何震撼人心、如何教人难以置信。但死活就是不说电影的名字。对了,那晚是下着雨的,当时的时间大概是凌晨三点多。”

“当时纪一的精神状况如何?”

“我也没有特别注意,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看起来十分恐惧。那天晚上听他说这些的时候,连我心里都觉得毛毛的。喂,那他最近还好吧?”

“不知道他这阵子人到哪里去了,但应该还好吧。”

话一说完,我就挂了。

当我们在傍晚时分去摄影职业学校的时候,所受到的接待就比那两家店铺的差远了。他们不愿提供任何资讯,执拗地向他们质询了二十多分钟后,唯一得到的有用信息就是纪一已经有三个礼拜没来上课了,而这还用他们来告诉我吗?

接着我们又赶往教职员办公室,想和纪一的老师碰面。这栋盖在首都高速池袋线高架桥旁的建筑已经有二十几年屋龄了,走道和楼梯都已经破旧不堪,而那些岁月的污痕则不可能再擦掉了。

我们在一张堆满录影带的办公桌后找到了纪一的老师,我们向他说明来意后,对方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