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中断的降灵会(第8/10页)

“真残忍。”

“有些时候,我认为这么做未尝不是一件助人为乐的善事。”

约瑟芬走到房间角落的一张书桌旁,一边说着,一边用视线搜寻珊德拉的行事历。

“找到了!四月二十五日,打电话给凯特-黑尔,诚邀光临寒舍,举行降灵会。两周之后的五月八日,黑尔太太应邀前来。又过了一周,她再度前来,第二次参加降灵会。”

“你知不知道珊德拉打算在北山镇的黑尔家也举行一场降灵会?”

“不知道。警察告诉我的时候,我可吃了一惊。她极少在外面搞降灵活动,一般都在家里。我之所以知道这一点,是因为每次她有客人来,我都得回避。”

“有没有什么人非常讨厌珊德拉,恨不得把她杀死的那种?”

“反正我不知道。”

我又问了几个问题,但都没有得到我感兴趣的信息。珊德拉·格利姆的生活就像她的死亡一样,是一个谜。那天下午晚些时候,我驱车返回北山镇。

“我们走进死胡同了,医生,”第二天早上,蓝思警长告诉我,“黑尔和他妻子当中肯定有一个是凶手,但是凶器到底去哪里了?有没有可能是合谋?那样的话,他们的动机可叫人捉摸不透了。”

“如果他们是凶手,不太可能在自己家里下手,何况当时还有我们那么严密的监视,这和作茧自缚没有区别。一定有一些被我们忽视的线索。”

“那个磨刀师傅,皮特·佩特罗夫?没准他帮你磨完刀转个身就潜入了密室。”

“除非他能穿墙。对了,葡萄酒的分析结果出来了没有?”

他点了点头:“里面掺杂了一种作用温和的安眠药粉,不过生效迅速,应该是三人中的某一人所为。”

“仪式举行前,我尝了一小滴,当时没有发现异样,不过药粉也有可能是在那之后加入的,总之不是黑尔就是他妻子干的,但不可能是珊德拉·格利姆自己。”

“这案子才两个疑犯,就让我们忙得团团转!你有什么想法,医生?”

“没别的办法,回黑尔家去,再调查一次。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今年六月,异于往年的暖和,警长将他的车停在黑尔家门口的时候,凯特·黑尔已经在花园里打理初绽的玫瑰了。

“瞧这些小家伙,漂亮吗?”她问,“这一丛是为了纪念罗纳德特意栽种的。我想他会喜欢的。”

“很抱歉再次登门打扰您,”警长说,“但没解决的问题还是一大堆。”

她的丈夫听到我们谈话的声音,也来到玫瑰园里。

“案子有什么进展吗?”他问道。

骄阳在他的银色镜框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他举起一只手遮住双眼。

“没有。你俩是头号嫌犯,这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没有第三个人进出过那间屋子。”

“可我们都睡过去啦。”亚瑟·黑尔指出。

我摇摇头。

“你们有一个人是在犯案后才把杯中酒喝掉的,我们还是进去谈吧。”

看得出来,两口子都不太愿意接受无休无止的询问。

“不是我干的,”凯特·黑尔说,“要不就是亚瑟。”

他看了一眼妻子,喃喃道:“凯特……”

“进去。”蓝思警长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他们这才朝门的方向聚拢过去。

借此机会,我再次打量起厨房,就是在这里,那把削皮刀犹如变戏法一般地消失了。不过这件事已经不再困扰着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脑海里浮现了自己把刀放在流理台时的场景:流理台紧靠着炉灶,两者之间肯定有缝隙,没错,那是一条比四分之一英寸稍宽的细缝。

“你们有没有手电?”我问黑尔。

他给我找了一支,我对着橱柜和炉灶之间一阵猛照。果然,在黑咕隆咚的最底下,那把失踪的刀子安安静静地躺在地板上。

“解开了一个。”我说。

“看来是不小心掉在这里的呢。”黑尔说。

“也许是凶手刻意放的。发现珊德拉的尸体后,你们当中有人来到厨房,看到桌上的削皮刀,临时起意,将其中一把推进了炉灶与流理台之间的空隙里。这必然是凶手所为,他想要借此增加鬼魂借刀杀人的感染力。”

“究竟是谁,医生?”警长问,“你心里应该有底了吧?”

“嗯。”

我们像一群旧的知心老友,围着厨房里的一张餐桌坐下,凯特甚至为大家冲了一壶咖啡。

“大家都知道,”我开始分析,“本案的全部关键就在于动机。就算珊德拉·格利姆打算骗取你们的钱财,这也不足以产生足够强烈的杀人动机。你们只需要离她远远的,告诉她我们不需要降灵会这种骗人的把戏就可以了。所以,谋杀背后,一定藏着别的原因。昨天我和珊德拉的同居密友见了面,她们以前是滑稽歌舞剧的搭档,从她那里,我知道了真正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