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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扉“叽”的一声打开了。

踏进一步,就在这个时候,尖叫……吗?

“喂!等一下!不许逃!”

伴随着叫骂声,一团巨大的物体从楼梯滚落下来。

物体一来到地面,立刻猛地伸长,朝着木场——不,门口直冲而来。上面传来叫声:“喂!抓住那个男人!”

“男人……”

木场总算看出那是个人——而且是个庞大无比的人——瞬间对方狠狠地撞向木场。木场立时揪住巨汉的衣服,硬是撑住不被撞倒,就这么一个回转,背对着建筑物用力挺住了。木场的腰力过人,巨汉猛烈抵抗。两人纠缠在一起,推挤到巷子里。对方的脸在月光中朦胧地浮现。

“川新,川岛!”

“修……”

他在害怕。

川岛抓住木场那一瞬间的空隙,顶出手臂,用力推开木场的肩膀。

木场被撞出去,一阵踉跄。

川岛借着反作用力,跳到巷子正中央。

木场庞大的背撞到门扉,震出“砰”的一声巨响后,总算停了下来。

“你做什么!”

“我还不能被抓。”

“你就是凶手吗?”

“去问女人……去问蜘蛛。”川岛以几乎听不清楚的速度匆匆说道,踏出修长的两条腿,如脱兔般奔逃而去。

——他说什么?

川岛那句话一下子削弱了木场的气势。刚才的叫骂声逼近背后,两名男子推开呆立在原处的木场,跑进巷子里,追向川岛。接着闹哄哄的气息自昏暗的楼上跑了下来。

木场缓慢地回头。

——刚才……

——他说还不能被抓?

“木场兄!”

气喘吁吁地跑下来的,是那个长得像蝾螺的刑警

“你不是警视厅的木场兄吗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不,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碰巧。你们才是……这是在干吗?在抓什么?”

“呃,喏,刚才、刚才那个暴徒就是凶嫌。”

“凶嫌?怎么回事?”

“前岛八千代留下来的纸条上的电话,就是这栋大楼的五楼。那个大个子叫做川岛新造……”

用不着听他说,木场也知道。只是这么一想,就真的听不见了。眼前的蝾螺兀自张着嘴巴动个不停。

“……然后就传来惨叫声。所以我们破门而入,结果那个女人……”

“女人?”

放开我,放开我!女人的叫喊声传来。

“……那家伙正想杀了那个女人。”

一名女子被警察抓着手臂走了过来。

——娼妇吗?

外表打扮显然就是个娼妇。

妆画得很浓,涂得死白的脸上是鲜艳的红,眼睛则画了一圈蓝。

“要是冲进去的时机再晚一些,她就被杀了。那家伙推倒桌子……喂,怎么了?”

“叫你放开我!”

女子甩开警官的手,窜过木场旁边。

色彩缤纷的裙子轻巧地一翻,她在巷子里站定了。

多田麻纪说的那种廉价白粉的香味掠过木场的鼻腔。

“跟我没关系,我最讨厌警察了!”

女人说完,将披在身上的对襟毛衣挥舞了两三次,“呀”的一声,扔向木场,丢下一句“再见”之后,朝着人群奔去。

“喂,等一下!”警官追上去。

蝾螺慌了手脚,也跟了上去。

木场拿着对襟毛衣,就这么呆立在原地。

蜘蛛。

——去问蜘蛛……吗?

女人的余香久久不散。

女人白皙的后颈妖艳地鼓动着。

就算裹上简陋的寝具,也完全没有御寒的效果。两个人几乎是依靠着彼此微弱的体温度过时间。

男人离开那柔软的依靠,趴伏在地上。夜晚寒气逼人,彼此肌肤分开的那一瞬间,就毫不留情地钻进那细小的隙缝之间。同时,男女之间出现了无形的裂痕。尽管两人之前还合为一体,甚至分不清谁是谁,但是分开之后,两张肌肤的距离就犹如千里之遥。分明近在咫尺,却有着深不可测的鸿沟。

男子觉得喉咙干了。他望向枕边破损的茶杯,却不想喝水,视线就这么四处游移。

水鸟的花纹鲜艳地占据着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