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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没有错。”仁如挺直了背脊。
我弓着背,而益田交换盘坐的双腿。
“问题就在这里。你还记得当时负责的刑警吗,那个长得像石狮子的人?”
“是的,只是名字就……”
“他已经退休了,在战争中伤了脚,现在是木屐店的老板。今天我去见过他,结果他这么说了:‘我不觉得他在说谎,但他隐瞒着什么没说,说他在隆冬的半夜里在外头徘徊,要教人相信也实在很难哪。’这我也有同感,一月三日还很冷,冷得不得了。”
仁如的表情不变。“可是……这是真的。”
我总算发现了。
这名青年僧是不轻易将心情表露在脸上的性格。那紧抿的嘴唇、清澈的瞳仁及英挺的眉毛,都与他内在的纠葛无关。当他充满自信时,看起来是健全得无懈可击,但一旦失去自信,就成了空有其表的纸老虎。所以当他亲切时,令人觉得有点虚伪,不是如此的时候,看起来则僵硬无比。
“哎,我个人是想相信和尚不会说谎啦。而且虽然不寻常,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或许你当时强忍着寒意吧。那个……饭洼小姐,听说你和益田提了信件的事?”
“信……小季,你……”
仁如想说什么,却被饭洼打断了。
“嗯,我说了。我带着信,去了寺院,但是仁哥……仁如师父不在寺院里。”
“你……没读内容吧?”
“当……当然了。”
“这样吗?松宫师父,你与令尊争吵的理由是什么?甚至闹到要离家出走的争吵,是为了什么?”
“这无法一言以蔽之。家父的人生、想法、一切,贫僧都无法忍耐。贫僧也痛恨他那拜金主义的部分,但最无法忍受的,是他轻蔑穷人的言行举止。贫僧出家之后,已经远离世俗修行了十年以上,却依然对这样的想法难掩愤怒。”
这一一感觉不像谎言。
“只是,贫僧对于家父亡故一事,感到万分懊悔。因为劝谏、拯救与开导这样的人,正是僧侣的职责。”
这一一听起来很虚伪。
“原来如此,所以你们大吵一架。你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呢。”
“不,因为吵了一架就离家出走,贫僧只是个没用的人。如果贫僧当时在家的话,家母也不会死了,还有舍妹也……”
语尾又消失了。
“那也只有全面相信你的话了呢。”次田缩得更小了。
“请问……”
我有一个想法,但没有确证。
杀人纵火犯会不会是小坂了稔?
这原本是益田提出的说法,记得那时是被敦子给驳斥了。因为当时还不知道明慧寺与松宫仁一郎之间的密切关系。但今天听了仁如的话,知道两者之间有着利害关系,我认为这个想法未必是错的。
当时教团再三欲召回了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了稔不愿意下山。不仅如此,虽然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也不想让其他僧侣下山。幸好与外界的联络集中在了稔一个人身上,因此对其他僧侣的召还命令,也被了稔给压了下来。就在这当中,停止援助的最后通牒下来了,于是……
了稔想到了能够半永久地诈取松宫仁一郎得自教团的明慧寺保管费的方法,为了这个目的……
他杀害松宫并纵火。
虽然是结结巴巴的,但我对两名刑警说明包括仁如与明慧寺的关系在内、有如推理般的情节。
“原来如此啊,可是关口先生,这……”
益田与次田都非常佩服。
“原来这位是土地的地主啊……”
“不,益田,我不认为了稔和尚是因为遭到复仇而被杀害,而且至少泰全老师与纵火杀人无关。所以我当然也不是在怀疑这位仁如师父……师父你的看法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