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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川确实很可疑。东京警视厅已经证实今川的古董店与小坂了稔自战前就有交易往来了。而且今川还持有寄自小坂的信件,他被小坂找来似乎也是事实。而在预定会面那一天,小坂遇害了。

  

  但是,这些证据只说明了今川与小坂之间的关联,并无法成为犯罪的证明。没有哪个傻瓜会在杀人后不立刻逃走,还把尸体藏在自己住宿的旅馆庭院树上,也没有哪个傻瓜会将这些事逐一老实地告诉警方。若问凶手是否会采取这种行动,山下认为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是如果这与大西泰全命案有关,那状况就不同了。

  

  例如说,如果今川是为了杀害大西而逗留在现场,如何?然后他尽可能顺理成章地潜入明慧寺,如愿以偿地杀害了大西一一这种情节也不无可能吧?事实上,在这宗命案里,最后见到大西的是今川,而他当然也没有不在场证明。只要那伪证般的误谬被揭穿,今川会遭到怀疑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所以菅原会涨红了那张颧骨突出的粗俗脸孔责问今川,也不是不能理解。

  

  然而,只有这件事山下总觉得不对。不,不依靠“觉得”或“认为”、直觉或印象来判断事物,是山下以往的基本态度。证据与逻辑才是警部补山下的支柱。所以就算撕裂他的嘴巴,他也绝不会在人前说出这种话来,可是……

  

  一一不是这家伙。

  

  他还是这么想。

  

  “喂喂喂,今川,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啊。从刚才就听你在扯什么狗啊悟的,我想听的可不是这些经。我是在问你跟大西讲了些什么。”

  

  “我只是陈述事实,我是去请教老师关于狗子佛性的领解的意见。”

  

  “你说钩子什么?”

  

  “狗子佛性。”

  

  “那是怎样的生意?”

  

  “这不是生意。”

  

  “古董商不谈生意,干什么在这种地方逗留这么久?喂喂喂.今川啊,你竟然诓骗了我们这么久哪。我跟你不一样,是个淳朴的乡下人,完全信了你那一套哪!”

  

  “我没有说过任何谎言。”

  

  “哦?那你是隔着纸窗跟后脑勺破裂、脑浆四溢的老头子说话吗?他可是当场死亡啊,当场死亡。气只维持了短短几秒钟而已。”

  

  “请不要那样说老师……老师他……”

  

  “是你杀的吗?”

  

  “我没有杀他。”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只是……”

  

  “只是什么?”

  

  “所以……”

  

  “所以怎样?”

  

  “菅原,你也稍微让人家说说话吧,他不是想说什么吗?”

  

  “哪能听他那样一一辩解啊?”

  

  “你在说什么啊?就算是凶手,也有辩解的余地啊。侦讯的时候,有时候也是会请律师在场的。这又不是在特攻,小心你的措词。”

  

  “这样没办法问出自白的。”

  

  “自白不是强逼来的!”

  

  菅原忿忿不平。

  

  今川转动着有如鲤鱼旗[注>般的大眼睛看着山下。他的嘴巴松弛无力,长相丑陋,却很讨喜。而且比起外表这个人似乎更富有知性。

  

  “今川,我们已经再三说明,根据司法解剖的结果,大西泰全是在凌晨两点四十分到三点十分之间遭到杀害的。也就是在你们采访小组回去后短短一个多小时,距离起床时间仅二十分钟之前被杀害的。关于这一点,你有异议吗?”

  

  注: 日本五月五日男孩节的习俗,有男孩的家庭挂鲤鱼旗以祈祷家中男孩早日成材。

  

  “我无从提出异议。”今川说。

  

  “就是吧?但是你却说你在六点三十分到近七点左右,曾与大西对话。哎,关于这一点,是有几种解释吧。首先是你说谎,现在我们是如此解释;其次是你搞错了时间,但是这除了非常特殊的情况外,是不可能的。三点与六点三十分,就算这座寺院里没有时钟,时间误差也不可能超过三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