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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啊。不过既然他们明天要去寺院,虽然会有些劳累,你也可以一道过去。”

  

  “哦,那真是求之不得。可以吗?”

  

  敦子说“没问题”。

  

  四人畅谈了约摸三四十分钟之久。敦子说她要去看看饭洼女士的情况,离开了座位。差不多是该用餐结束的时候了。鸟口想顺便让敦子引见一下,便站了起来。

  

  鸟口的视点上移。

  

  一路望过大厅,直达窗口。

  

  占据鸟口视野的庭院面积增加了。

  

  和刚才不一样。画面的构成要素变多了。怎么会?

  

  ——那是什么?

  

  有一团黑块。

  

  ——那是什么人?

  

  在理解到细部之前,它在鸟口心中已经是个人了。

  

  是人。一个人坐在那里……裹着一身漆黑的外衣。那个身形是……

  

  ——僧侣。

  

  一名僧侣正在巨木与檐廊之间坐禅……

  

  这一定是幻觉,鸟口伸手指去。

  

  “有、有、有和尚……”

  

  正要离去的敦子停步,回过头来。

  

  今川和久远寺老人也同样望向庭院。

  

  “那、那里有一个和尚……”

  

  说到这里,鸟口再也说不下去了。在感觉到奇异或恐怖之前,他更感到吃惊。

  

  这不是错觉。

  

  老人张大了嘴,“怎……”了一声,顿了半晌后,用变了调的声音继续喊道:“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坐在那里?”

  

  “究竟是什么时候……?”敦子以虚脱的声音接着说。

  

  “怎么会?连一点声息也没有啊!”

  

  就连看到身形的现在,也感觉不到半点气息。

  

  鸟口徐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和早晨感觉到的漠然不安相去不远,是一种朦胧模糊的不快感,而它确确实实地涌了上来。

  

  “今川,那会不会是了稔和尚?”老人半带怒意地说道,大步走近窗边。

  

  “嗯?”老人出声之后,僵住了。

  

  今川追了上去,鸟口也跟上前去。接着敦子也过来了,四个人在檐廊上一字排开,贴在落地窗上似的站着。

  

  僧人的确就在那里。

  

  从檐廊到巨木之间,距离约有四间[注>之遥,其间空无一物。

  

  注:一间约为一点八米。

  

  僧人恰好就坐在中间左右。

  

  不是幻影,而是实像。

  

  来到打开窗户就几乎伸手可即的距离后,僧人看起来益发鲜明,毋庸置疑,他确实存在于那里。

  

  僧人略微俯首结跏趺坐。正好就是一副在坐禅途中打瞌睡的姿势。不知僧人从什么时候就在那里了,他的下半身大半沾了雪,肩膀和袖子也有雪花附着。濡湿的衣物或许冻结了,一团漆黑的黑色僧衣,无法判别出是湿的还是干的。不过在纯白的庭院里,漆黑的僧人看起来宛如飘浮在半空中般鲜明。

  

  没有一丝动静。

  

  僧人是庭院风景的一部分。

  

  缓缓地,惊奇转为战栗。

  

  “那……”

  

  沙沙——雪落到僧人身上。 “是死的。” “那个和尚死了。” “什、什么?” “别看我这样,我还没秃头前就是个医生了。那不是和尚,是和尚的尸体!” “怎么会……” 鸟口打开窗玻璃。 不仅仅是冬季的寒意,冷冽的空气也猛地侵袭进来。 鸟口作势跑下庭院,却被敦子阻止了。 “不可以!” “可是……” “如果、如果那个人已经死了的话……”

  

  “啊……”

  

  她的意思是最好是维持原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