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扎刀(第2/4页)

赵承延:“……”

崔文熙平静道:“醒醒吧赵四郎,你连你曾经的枕边人是什么脾性都不清楚,今日来崔家又何必自取其辱?”

“我……”

“你那点小心思,就别在我跟前遮遮掩掩了。我今日给你体面,就已然仁至义尽,你现下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我都听着。”

赵承延一时说不出话来,心中的腹稿全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他原想着这个女人会像先前那样破口大骂,哪曾想她极有风度,在给他留足了体面的同时也深深地扎了他一刀,且是用最不屑同情的态度扎到他身上的,偏偏他还没法埋怨她不近人情。

面对崔文熙怜悯又清醒的眼神,赵承延感到自惭形愧,再也没法在这里继续坐下去了,维持着残存的体面告辞。

把他送出府后,崔文熙回厢房时,芳凌说道:“奴婢还以为娘子会骂他一顿狗血淋头呢。”

崔文熙淡淡道:“我骂他做什么,外头已经有人在替我骂了,我得端方稳重,得心胸开怀,让他明白,失去我崔氏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遗憾的事,让他每每想起来,就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芳凌笑道:“且又求而不得,这才叫杀人诛心。”

崔文熙高昂着头颅,“对,就是要让他看着我体体面面,连骂他都不屑。”

她也确实做到了杀人诛心,赵承延回去后把自己关在屋里,沉浸在往日的记忆里不能自拔。

他有许多话想对她倾吐,然而她给了机会,他却再也说不出一句来。

在她的从容前面,他溃败得一塌糊涂。

她仿佛永远都不曾狼狈过,哪怕与他和离,她都不曾失态。

就算当初他得知她和太子一事前去质问,她也不曾表现过软弱,而是嚣张地露出獠牙,用最强悍的态度去反击。

有时候他恨透了她的强悍清醒,可有时候又佩服那种睿智的冷静。她崔氏从头到脚都是孤高自傲的,不论身处何地,都能高昂着头颅冷静地面对一切。

赵承延默默地把脸埋入双掌中,身心都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特别是听到她以不屑的态度说她有生育时,他更是难堪到无地自容。

倘若她所言不假,那便意味着是他赵承延没有生育。

他愈想要什么,老天却偏偏剥夺什么,委实对他太过残酷。

在某一瞬间,赵承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灰暗,仿佛人生再也没有了期盼。

这阵子庆王府陷入了风口浪尖上,这事委实吸引眼球,流言蜚语压都压不住。

赵承延虽然备受打击,骨子里还是有狠劲儿,把心中的怨气发泄到了赌坊上,因为它是诱因。

当初马玉才拿他给的钱银去赌,现在一分一厘都要讨还回来。

赌坊招惹不起,只得尽数归还。

不仅如此,赵承延还上奏折表述对赌坊的不满,认为其影响危害巨大,理应清理整顿一番。

圣人拿到他呈上来的奏折,心情复杂。

马皇后也觉得尴尬。

夫妻俩坐在一起说起庆王府的事,皆不知如何是好。

赵君齐捋胡子道:“起初我觉着二郎太过荒唐,现在看来,老四比他还荒唐,你说我们赵家怎么尽出荒唐事?”

马皇后翻白眼道:“祖传的。”

赵君齐:“……”

马皇后继续道:“昨儿二郎同我说要求娶崔氏的事,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驳他了,先前满朝文武弹劾他不为正,有理有据的,如今全都尴尬老四家的那点破事,你叫我说什么好?”

赵君齐也尴尬道:“崔氏倒是受了冤枉。”

马皇后也道:“她跟老四成婚七年,结果她能生,老四不能生,你说这……”

赵君齐默默捂脸,“二郎的事,你做主罢,我不掺和了。”

马皇后皱眉,“什么叫我做主?”又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是他亲爹,还是你去出头。”

赵君齐没出息道:“你知道我想卸任,他说只要我允了他,便让我做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用管了。”

马皇后戳他的额头道:“出息!”又道,“多亏你有这么一个儿子,要不然你赵家的江山只怕早就得拱手让人了。”

赵君齐抱手,理直气壮道:“那多半是他上辈子欠我的,这辈子来还债了。”

马皇后:“……”

还真是不要脸!

这不,赵君齐把庆王呈上来的奏折给赵玥看,说要全国整顿赌坊。

赵玥倒也没有说什么,只道:“我大梁明令禁止赌戏,既然四皇叔深受其害,便应允他罢,就从京中开始整顿。”

赵君齐指了指他,说道:“你小子莫要幸灾乐祸。”

赵玥抿嘴笑,辩解道:“儿可没有幸灾乐祸,只是这事确实让人震惊,四皇叔那般精明的一个人,竟然被一个乡野女郎耍得团团转,传出去了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