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回(第7/7页)

“宣。”

中书省早间还兴致勃勃拟诏,当晚就在广华殿呼呼啦啦跪了一地。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清官难断家务事,皇帝和离你别管。

“朕看你们眼里是一点也没朕这个皇帝。”沈旷扫了一圈这不争气的臣子,气不打一处来。

“陛、陛下,臣等有罪。”

中书省来的路上就听说自己犯了什么事,更还有徐尚书那个首当其冲的给他们开路的。

当然是明智的一上来就认罪。

不过事情还得说清楚,人中书省也是占理的,中书令上前一步,咽了咽津液,平稳地说道:“但臣等也是见了和离书才敢奉太后懿旨拟诏的。”

沈旷嘴唇抿成一线,唯一拉住他的理智就是西盉开国近二百年没出过暴君,他不可能当第一个。

他语气中几乎不含任何温度,向一地臣子砸去:“和离书是圣旨不成?让你们看了连朕问都不问?”

中书省一众大臣战战兢兢,你推我搡,终于决定出一个倒霉蛋,给沈旷呈上了那如假包换的和离书。

沈旷气得负手,本是都不愿看那一眼,但臣子虔诚举着,他还是抽了过来。

但打开那两页纸的和离书,那映入眼帘的第一句话,他就觉得不妙。

[成婚三年,两厢相伤,良缘已成怨偶……]

没错,是皇后的颜体小楷,内容都一模一样。

但他这次翻到了第二页,眼神落在了那张末尾落款处。

秦砚。

朱红印记的玉玺加盖之上,还有刻有他名字的印记。

宫廷纸张与其他不同,不可能造假;玉玺他见过数千次,也不可能造假;皇后的颜体小楷,他再熟悉不过,更不可能造假。

千真万确,如假包换,就算海枯石烂,它也是真的。

沈旷回忆起那日的场景,皇后问他,“陛下,您再看一看这和离书?”

他答,“不必,朕已经看过了,盖印吧。”

盖印吧。

吧?

沈旷盯着这和离书,不自觉地有些手抖,甚至想要当场把这和离书撕了。

但是他不能,当着臣子的面,他不能如此失态。

“陛下,臣等罪该万死,但这和离……”

“出去。”沈旷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他现在根本不想听到“和离”二字其中任何一个。

中书省还有不怕死的,还想问个明白,大胆上前问:“陛下……”

“出去!”

沈旷对着那和离书盯了半晌,恨不得当场入定。

那和离书写得如何动人他不知道,但那字字句句,字里行间都是写着——皇后要跟他和离。

不,已经和离了。

这真是夏日漫天飞雪,冬日晴空霹雳,简而言之四个字,难以置信!

但此时康平又得了个更难办的差事,轻步上前,“陛下。”

“说!”

“奴才派人去接皇后娘娘回来,但娘娘说……”

沈旷此时摒住了呼吸,暗自道康平不论说什么都不会比得上这和离书刺眼。

但他还是想早了。

“说她已经不是皇后,不能再回宫,也不愿再回宫。”

作者有话说:

狗子:全天下都知道我和离了,但当事人是最后一个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