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炮灰神君又活了(第3/4页)

“殿下怎能如此想,就是寻常百姓家也有拌嘴吵架的时候,我说的再多甜言蜜语殿下听不进去,怎么就信了我一时气头上的话......”

只是梦罢了,不是真的想起来,那就还有挽救的机会。

楚倦皱起眉头,眉心勾勒出一道沟壑,有些怔然的模样,轻声问他:“是吗?”

当真是这样吗?

他的眼睛漆黑深沉,从来都是坚定的,像这样困惑不定的时候少有,又带着几分迟疑勉强牵扯了一下嘴角却没扯起来。

“可是我听仙娥说你从来不让我进门,大概,是厌恶的很......”

谢沉鹿眸色一沉,几乎刹那间就动了杀心,却还是很好的按耐住了自己,克制着开口:“她们胡说八道的,殿下不要信......”

他语速太快,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慌乱,楚倦不知道信是没信,许久,一直僵住的手轻轻帮他拍了拍后背,叹了口气。

“罢了。”

这就是不想追究的意思了。

夜里风大,谢沉鹿时隔一个月终于进了碧霄殿的门,楚倦的床榻已经冰冷,谢沉鹿用灵力把锦被烘的有了些热气才让楚倦躺下。

剜去龙角等于剔去仙骨,此刻楚倦虽然还占一个神位,身体却也跟凡人也差不了太多,不受风不受寒,也不知道还能活多少时日。

就跟不知道他是如何突然醒来一样,不知道他何时就会耗尽性命,撒手而去。

楚倦侧身躺下,谢沉鹿从后抱住他,暖热的体温环抱着腰间,而后一只修长的手放在了楚倦的腰带上。

上好的布料绵软贴身,只一接触楚倦就睁开了眼。

一只稍微冰凉的手覆盖在了谢沉鹿的手背上方,阻拦了他继续的动作。

被盖住的手指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谢沉鹿喉结微动,眼眸在黑暗里蒙了一层晦暗不清的光:“殿下?”

楚倦没有说话,只是很慢的摇了摇头,谢沉鹿却像是被烧灼了嗓子,他想跟楚倦说他跟青衡没什么的,他早年不懂事的时候确实弄错过自己的心意,可是他跟青衡从未亲近过,他这一生,从未和他人有过这般想法。

可他不知道楚倦到底记不记得,记得多少,他不能不打自招,所以他只能更紧的抱紧楚倦的腰身。

“我从前.....是有些识人不清和恃宠而娇,经常和殿下拌嘴吵架,那时殿下太宠我,把我惯的不知天高地厚,可我若是真的讨厌殿下,团子又是如何出生的呢?”

是啊,他们还有一个小龙子,有团子在,就证明他们还有夫夫之实。

楚倦背对着他,只觉得他似乎慌的厉害,亲吻细细密密的印在脖颈和脊背,隔着一层薄薄寝衣,烫人的像一团火。

他的反应太大,楚倦拢了拢他的手掌算作安慰:“我只是有些累了。”

谢沉鹿闭上眼细细亲吻着楚倦披散的长发,反手与楚倦十指相扣,把他冰凉的掌心攥在手中暖着,嗓音带着克制的嘶哑:“那等殿下好了以后,要都赔给我......”

“等殿下好了......”

温热的呼吸一直萦绕在耳畔,直至楚倦沉沉睡去,谢沉鹿才松开他的手从床榻上起身,离走前俯身在楚倦耳侧吻了一吻。

“殿下好梦,我马上就回来。”声音放的轻极了,生怕扰人安眠。

楚倦在他走了以后才算终于放心闭眼,他这一觉睡的安心,碧霄殿其他人可谓一夜未眠。

碧霄殿占地极大,亭台楼阁无数,在距楚倦和团子歇息殿宇外的地方无数仙娥侍卫跪成一团,在簌簌而落的梨花树下支着一方小案,谢沉鹿身披一件青袍,提笔正在写些什么。

他执笔的姿势端正清雅,说话的语气也是温和的,唯独亲近之人才能看出他一身滔天的怒气,温和面具下掩盖的是冷峻如冰的一双眼。

“谁把那些东西传到殿下耳中的?”

仙娥们瑟瑟发抖,谁人也不敢多说一句,尽数跪在庭院当中。

一刻钟过无人应声,谢沉鹿不怒反笑,略勾嘴角淡声问:“没人应是么?”

温雅淡漠的俊美谪仙眉眼微动:“那就挨个杀,杀完了再换一批懂事些的仙娥侍卫,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哪怕下如此生杀之令他也并不见任何愠怒和暴戾之色,语气如同寻常吩咐说话。

“内君!内君饶命!”

“内君、内君——”

此话一出整个庭院所有人刹那间脸色剧变,数人扑倒在地哀嚎不断。

换个其他人这样说他们或许还不怕,天道有情,生生不息,万物轮转,哪怕是仙魔无端造下生杀孽障都会被报以因果。

可唯独谢沉鹿说,他们怕。

这个曾经差点手刃六界的人,早已造下杀孽无数,身后堆积着尸山血海,哪怕看起来再温润如玉也都不过只是假象罢了。

“太吵了,”谢沉鹿微微蹙眉,流露出几缕不满,“拉到斩魂台上去,免得扰了团子和殿下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