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2页)

西苑已点灯,谢原来到新房前,奴仆推门:“郎君请。”

谢原没有急着进门,站在外面理衣正冠,确定身上的酒气并不浓,这才迈步走进去。

然而,跨进门的一瞬间,谢原便觉得不对劲。

房中很安静,一丝人声都无。

进了洞房,尚有合衾结发俗礼未行,还得有人伺候才是。

正奇怪着,屏风后忽有影动,阿松悄无声息的绕了出来,声音极低:“拜见郎君。”

谢原瞟了眼里间,目光落在阿松手上,她正捧着块折起的棉布。

他皱了皱眉:“怎么了?”

阿松咬咬唇,将手中棉巾翻开,谢原一见那棉巾上的东西,酒都醒了:“这……”

阿松连忙合上,压低声音:“郎君恕罪,成婚大喜,本该掐算日子,避免此事。可一来,婚期是司天监定下,百年难得一遇,不能说改就改;二来,女郎本不是这个日子,想来与婚期将近,紧张难安有极大的关系……”

谢原的脸色慢慢淡下来,喜怒难辨,目光越过阿松,看向里间。

阿松察觉,忙道:“女郎今日着实劳累,意外来事实在难耐,已经睡下了。”

睡下了?!

谢原侧过身,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少顷,他吩咐道:“出去吧。”

阿松:“郎君……”

“出去。”谢原忽然沉了声音,周身气泽也冷冽起来。

阿松浑身一紧,强撑着恭敬退了出去。

谢原在外间站了会儿,百感交集的叹了口气,绕过屏风走进里间。

岁安的嫁衣已经褪下,工工整整穿在一旁的支架上,一旁的妆台上一堆珠宝首饰。

谢原行至床前,侧身坐下,心中涌起一股世事难料的感慨。

他披荆斩棘力保清醒来到新房,她已散发更衣沉沉睡去。

通常情况下,女方若在新婚第一晚来事,那是极其扫兴、不吉利,甚至影响夫妻感情的一桩事故,选定婚期时多会避开这个日子。

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不一般。

看着熟睡的新婚娇妻,谢原忽然想起前一夜父亲母亲将他叫到跟前,千叮咛万嘱咐的一番话——

“儿啊,听闻李岁安家教严格,知书识礼,大方得体,你要好好对她。”

“丑话说在前头,你若辜负,谢家是打不过也骂不过的。”

谢原闭上眼,认了。

睡了就睡了吧,还能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