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1992·夏 ◇(第3/3页)

明白摆脸已经破功,青豆也不装了,剜他一眼径直往外走。哼!二十岁还要拿石头砸姑娘的阴险小人!

爱而不得就要毁掉。恶毒!歹人!

顾弈叫她,她也不理。

转到百花巷,经过巷口的老刺槐,听见聒噪又清凉的蝉鸣,青豆想起一茬,主动问顾弈:“蝉上树一个月,在树上干吗?”

顾弈正想着怎么道歉,听她忽然问问题,没反应过来:“啊?”

青豆秀眉紧蹙,心头揣着砰砰乱跳的好奇:“虎子给我讲了个故事没讲完。他讲,蝉会在地底下呆好多年。等某一个合适的夏天上树,却只在树上呆一个月就要死掉。那一个月,它们在干吗?”

顾弈心跳大震:“什么?”

“他说是你告诉他的。不是吗?”青豆回头,拿眼审视他。

额上那道血口子十分刺目,又意外有些妖娆。

夏天闷汗容易发炎,所以医生建议伤口敞着。石头准星好,正中眉心,将青豆一双清纯点缀上妩媚。

偏她没有察觉,不知自己动人,仍好奇地歪头追问:“啊?”

顾弈也:“啊?”

青豆又认真重复了一遍:“就是问你,知不知道蝉上树一个月在干吗?”

他问:“你觉得在干吗?”

青豆本来还想继续再问一遍,谢谢这大太阳,让她没有耐心,翻了个白眼及时止损。

头上的伤口随她活动,加上照见太阳,隐隐刺痛越发明显。

印堂这种地方挨了砸,人生是要漏风倒霉的。她越走越气,越气越疼。

一走进录像厅,她就朝虎子告状。

“虎子!”她大叫。

虎子正跟小徐低头说话呢,一抬眼,吓一跳,“你头上怎么了?”深棕色的碘伏将伤口擦得格外怖人。像开了天眼。

青豆委屈扁嘴:“顾弈站在房顶,拿瓦片砸我。”她没有夸张。顾弈拿的就是碎瓦片。

“我......擦?真的?”虎子摸上青豆的额侧,左右看看,疑惑地看向顾弈,“你干吗砸她?”

顾弈手抄兜里,无话可说。

青豆吸吸鼻子,一时也哭不出来,但她狠狠地坏了他的名声:“顾弈看见我和傅安洲说话,就拿瓦片砸我。”

虎子:“......”牛啊。

顾弈垂下眼,下颌来回活动,竟无可辩驳。好像不是这样的,好像又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