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2/3页)

像是被人提醒才意识到的追悔,孟知槿烟筒轻颤着抬起了头。

太阳的光狠狠的划过她的眼睛,却并没有冬日里的那份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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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悄无声息的挂在了山头,许是最后一次任务,大家在一起都玩得都格外开心。

程惜跟孟知槿组的最后一个题被孟知槿完美回答,她们也凭借着一分之差超过了余桐跟许常言组,暂列第一。

这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尤其是对于程惜这只胜负欲有点强的狐狸,她就这样举起酒杯跟身边人碰了一杯。

只是扬头喝酒的间隙,有什么被她压抑着的情绪从眼眶中掉了出来,接着就在抬头的时候,又恢复了那漫不经心的懒散恣意样子。

随后其他两组上场,程惜看他们答对了题也喝,答错了题也喝。

孟知槿在一旁看着,第一次有些无能为力。

旁人看不出来程惜是在放纵麻痹自己,她却明白。

那段视频是扎在她们两人心上最深的刺,放不开,便每一次别人提起,就要狠狠的扎一次。

最后也不知道程惜喝了多少酒,起身的时候差点没有站稳,一路上都是孟知槿扶着她回去的。

老式高档住宅的电梯嗡嗡运作着,熟悉的声音让程惜回到了那个她在这个城市买的第一套房。

跳跃的数字停在了对应的楼层,电梯门打开,有风从楼道里涌进,连带着还有淡淡的清香。

程惜依旧形容不上来这种味道,却在酒意晕染下潜意识的推动下,想要去靠近这抹味道。

孟知槿刚刚推开门,就有温热靠在了她的脖颈。

程惜就这样借着孟知槿撑着自己的机会,狡黠又直接的贴了过去,嗅着那抹味道,将含着声音的酒意热气落在她的耳廓:“孟老师,孟知槿,姐姐。”

孟知槿霎时间就僵住了,扶着程惜的手紧了一下:“小孩。”

熟悉的称呼,熟悉的口吻。

程惜晕晕乎乎的,又像是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微眯着的眼睛带着笑意:“我都不知道,孟老师还记得过去的那些事情。姐姐……你告诉我,演戏是演戏,生活又是生活,那你为什么要对着镜头做这些事情。”

“我们在演戏啊……我们在演戏不是吗?我们在演戏是吧……”

程惜的声音含着酒气,听起来有些含糊不清,却又格外清楚。

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反问着,就像在一遍又一遍的叮嘱自己。

叮嘱自己不要想起过去,不要觉得不甘心。

更不要……动心。

可喝醉了酒的程惜却忘了,也根本来不及想。

她让自己“不要”的前提,是已经“快要”了。

“不是。”

而孟知槿就这样看着程惜,否定了她的说法。

程惜闻言,眉头蹙了起来:“为什么不是?”

她稍稍离开了些孟知槿,靠在了玄关处的柜子上,借着自动亮起的灯光,看着孟知槿:“姐姐,你究竟在想什么啊?你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

那被酒意氤氲的眼瞳迷茫又哀怨,过去被匆匆按下的情借着酒精带来的混乱,翻涌了上来。

程惜的脑子里一下涌进很多情绪,音调也变得高了些:“姐姐,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是,过去也是。”

“我尽可能的去补课,去了解你的过去,去看你演过的戏,就是想能跟上你,了解你,可是到头来我还是一点都不了解你!我到现在连你为什么的幽闭恐惧症都不知道。”

“我要多努力,才能配得上你啊?”

“我其实,是不是……早就已经配不上你了?”

跳跃的思绪像没有路线规划的车子,在程惜的脑袋里横冲直撞,想起一句说一句。

那向来明艳的声音渐渐带上了哭腔,孟知槿在程惜依旧昂着的脑袋里看到了她眼眶中一片一片的破碎星光。

离婚后孟知槿才明白,她这一路走来实在是太过顺风顺水。演技的天赋让她出道即巅峰,父母的加持,让她拥有着旁人无法拥有的家世背景。

利益相关,她生活的环境是一个周围的人对她言听计从的环境,没有人会对她的想法有什么反对,她向来所想即所得,也导致她脱离镜头,做回自己后,忘记了去征求一个人的意见。

但不是所有事情都是她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尤其是关于感情。

关于两个人相处。

孟知槿无比痛恨自己当初自以为是的“为程惜好”。

痛恨自己只在乎自己的感受,从不主动与她磨合,始终让她处于对自己空白的不安中。

有点老旧的感应灯没有感应到其他的动作,自顾自的暗了下去。

昏暗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浅浅的呼吸,有酒精顺着这份空气落在了孟知槿的舌尖。

她就这样看着程惜,轻声在黑暗中叙述:“我得幽闭恐惧症是因为小时候家里新来的保姆跟她的男朋友将我拐走,我被关在小黑屋里五天,从那以后就得了幽闭恐惧症,也是在那以后我被我妈妈带着拍戏,走上了演员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