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重庆森林(第5/7页)

后面那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深爱一个人,哪怕结果那样不堪也终究说不出狠话来。

最终,我们抱头痛哭。

这世上的人有千百种,可是爱上一个人的心情却是雷同的,不管是爱而不得还是得到又失去,都是件让人伤心的事儿。

我打着陪常蔬颖的旗号,一有时间就和她往学校外面跑,泡在酒吧里,觉得这世界光怪陆离,开心就好。

所谓冤家路窄,那一日,偶遇宋幼菱,在一家光顾过几次的清吧,那个时候我已经和魔术男程风断了联系,自然不想和这个女人扯上什么关系。

可宋幼菱不这么想,她忽然拉住我的背包带,将我拉回椅子上,说:“怎么?看到我心虚啊?”

我没理她。

她却越发得意地出言不逊,正好这时常蔬颖端着两杯酒过来了,她听到宋幼菱的话,快步走上来,手一扬,一杯酒对着她从头浇下。

动作一气呵成,我这才意识到常蔬颖做了什么,但根本来不及阻止,只听到她对我说了句:“南江,我们走。”

后来在新闻上看到宋幼菱烧伤的消息时,我和常蔬颖已经被带到了公安局接受了调查,以案件嫌疑人的身份。

那是我第一次进公安局,常蔬颖为了给我打气,安慰说:“别怕,我们打给Professor景。”

从她说出那句话,到他出现的那一刻,我一直低着头,心情非常复杂。

这些日子,我一直暗中和他较劲,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应该感到开心,因为我赢了。可内心深处更多的是不安和惶恐。

我害怕这个男人和上次那样大发雷霆,可是比起这个,我更怕的是他面色无常,什么也不说,对我彻彻底底地失望。

出了公安局,我闷声听着常蔬颖对他不断地解释,心中依旧忐忑。

当景之行说“你们是我的学生,你们品行我最清楚”时,我明明一点都不想哭,也没有什么哭的理由,可是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委屈,它让我眼角发涩,酝酿成了没有发出声音便吞入腹中的眼泪。

是啊,我们是他的学生,他信任我们,遇事他也会想方设法地帮我们想办法。

比如此刻,他冷静地和我们说:“别担心,明天我会找律师向你们了解情况,你们见到律师,如实回答即可。其他的事情律师会帮你们去处理。”

可他越是这样说,我越意识到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作为一个在校大学生,我一路安分守己地走来,连和同学磕磕碰碰的事情都没有过,如今被叫到公安局,无论是协助调查还是真的被他们锁定为嫌疑人,以我的智商和阅历,都无法快速准确地做出反应。

而景之行虽然和我们同处一个校园,但显然,他和我们不在一个等级和段位上,我相信他无论应对何种情况,都能应付自如。

是什么时候开始,我潜意识里对这个男人产生了这样深的依赖?是因为我每次发病时,他都恰好出现;是在最深的噩梦里,他将我唤醒让我靠在温暖怀抱里对我说别怕的时候;是在我毫无防备时他侧身为我系安全带的瞬间;是在他风轻云淡将一串金丝老砗渠藏传佛珠滑进我手腕说戴着对身体有些好处的那一刻;还是在我被自己不喜欢的人表白落荒而逃时他将我捞起的那一秒……

我不知道,我心里唯一清楚的是,只要他在,我就能感觉到自己是安全的,是有处可栖的,灵魂是靠岸的。

只要他在,这个世界上所有复杂的问题,都可以找到最简单的方法去解决。

我默默地走到他身边,一句话也没说。

而当我真正见到那个律师的时候,才知道这个能解决复杂问题的方法一点也不简单。

才不过几天时间,我又见到了那个女人——薄先生和南陆亲自开车到学校带我见过的那个名叫茵茵的女人。

那时我虽然已经知道了茵茵是景之行的前女友,他们之间有过一段可以谓之深情的过往,可是,那时并没有人告诉我,茵茵的全名叫穆文茵,职业是律师,她在政法界有个外号,叫枪炮玫瑰。

直至现在,这个外号的来源于我们来说依旧是个谜,只知道她就是在我们这帮学生心中有着非凡地位的景之行快速且准确地做出反应之后,为我们请来的那位律师。

不能拒绝,就像他当初在我犯病的时候,他和我说“南江,你必须和我去医院”,就像在夏日的公寓里,他说“你病好了就搬出去”。

05

在这个互联网时代,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新闻被爆出来。